目前,最危險的要數那名大貨車司機了,雖然他是肇事者,但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可問題是,大貨車的車頭和公交車一樣,都癟進去一大塊,車門也因爲撞擊變形而打不開,司機的上半身沒有明顯傷勢,但是下半身無疑已經被變形的駕駛座擠壓在當中,不借助工具把駕駛座強行掰開,根本無法救人。
丁寧深吸了口氣,等交警趕到再想辦法救人,已經來不及了。
顧不得再隱藏實力,抓住車門,雙臂的肌肉高高隆起,狠狠一用力。
“咣噹”一聲,整個車門都被掰了下來,紛亂的現場爲之一靜,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丁寧。
就連那些傷員都停止了哀嚎,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
“那車門本來就是壞的吧”
最早被救出的那名中年人嚥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說道。
“肯定是的,否則人哪有這麼大的力氣。”
“是啊,肯定是車門已經被撞鬆了,那個小夥子才能掰下來。”
“我說呢,還以爲遇到超人了呢。”
中年人無意中的一句話,卻爲丁寧暴露實力找到了藉口,畢竟普通人對一些超出認知的事情會下意識的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無意中爲丁寧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丁寧顧不上多想,爬上大貨車的駕駛艙,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瀰漫,這傢伙明顯是醉酒駕駛。
丁寧顧不得多想,救人要緊,左手按住方向盤裏側,右手抓住駕駛座的靠背部,額頭的青筋凸起,用盡渾身力氣一拉。
“咔”的一聲,駕駛座的靠背竟然被他生生的掰斷,丁寧苦笑一聲,丟掉手裏的靠背碎片,抓住駕駛座的底部再次用力一分。
“嘎吱”一聲,整個駕駛座被向後硬生生的拉開十幾公分,丁寧這才鬆了口氣,抓住司機的手腕發動絕對觸感。
情況很危急,這名司機雙腿被擠壓造成粉碎性骨折,體內臟器有破碎,體內有大量的血腫積血,腦部也受到劇烈撞擊有血塊,心臟已經有了衰竭跡象。
丁寧診斷後臉色變的極爲凝重,把司機抱下車找了個涼影地平放在地面上,取出銀針開始給他療傷。
“小夥子,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要是給人治出個好歹來,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追尾車主好心的勸慰道。
“是啊,小夥子,我們知道你是好心人,想要救人,可是萬一出了事,你會承擔責任的。”
“現在扶老太太過馬路,都要先交代一下存款,問問老太太這個身家能不能扶得起,何況這是一條人命呢。”
“搞不好是要喫官司的啦,小夥子,見義勇爲是好事,但是不能若禍上身啊。”
“是的呀,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別再給自己找麻煩的啦。”
追尾車主們剛纔在丁寧的組織下,都參與進來救人,他們對丁寧的印象還是很好的,見狀都七嘴八舌的勸說道。
丁寧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他現在就算什麼都不做,已經博得了一個見義勇爲的好名聲,根本無需給自己找麻煩。
不說他現在根本沒有把握能夠救活這個司機,就算能救活,他醉酒肇事致兩人死亡,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牢中渡過。
要是救不活,很有可能會給他帶來天大的麻煩,一個不好還要落個喫官司的下場,畢竟,現在好人難當。
救還是不救,是擺在他面前的兩難選擇。
救,很有可能會惹來一身騷;不救,一切都輕鬆了,可他卻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現在救還有三分把握,等救護車來到就沒救了,我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條生命就在我眼前死去。”
無數念頭只是在心頭一閃,丁寧就毅然做出了決定,毫不猶豫的用銀針向司機身上刺去。
“哎”
衆人輕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丁寧太過理想化,但卻又下意識的敬佩他的爲人。
沒有人注意到人羣中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偷偷的拿着手機記錄下了整個過程。
只是女孩眼中的神色很複雜,這個一向被她仇視厭惡的男人,這一刻在她心裏似乎好像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了。
難怪牧晴姐姐會喜歡他,其實仔細看看,這傢伙似乎也不差嘛,只不過,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牧晴姐姐和我哥哥的,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趙晨曦在心裏默默的想着。
她是學新聞傳媒的,主專方向是社會新聞,無意中聽說有一家很大的黑作坊麪筋廠就在東郊,她就開車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沒有想到還沒到目的地就發生了車禍,她是最後一個追尾的,在看到有一個年輕人自發的組織大家救人時,她出於專業習慣第一時間用手機記錄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組織大家救人的年輕人竟然是那個讓她極度討厭之人。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裏,丁寧不但是個靠着傍富婆喫軟飯的小白臉,還是個腳踩兩隻船的渣男。
可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卻有些顛覆了她對丁寧的認知,這讓她的心情很複雜,似乎,他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呢,這讓她有一些好奇。
“啪嗒”
豆大的汗滴灑落,丁寧的衣衫都被汗水溼透,可手中卻沒有絲毫含糊,一根根銀針密密麻麻的紮在司機的腹腔和頭部,和這兩個部位的傷勢比較起來,他雙腿的骨折反倒是最輕的傷勢了,可見他傷的有多重。
“呼”
丁寧深呼一口氣站了起來,大腦一片眩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這還是他第一次治療傷勢這麼重的病人,不得不用上真氣,以提高成功率,結果把體內的真氣幾乎消耗一空。
“小心”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丁寧只覺一個溫軟的身軀及時的扶住了他。
“謝謝”
丁寧扭頭衝鬼使神差般伸手扶他的趙晨曦道了聲謝,眼前爲之一亮,暗歎一聲好漂亮的女孩。
他發誓,他只是出於欣賞美的藝術角度多看了一眼罷了,絕沒有其他心思。
卻不料落在趙曦眼裏,剛對他有所改觀的印象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果然是個好色之徒,枉她以爲他是個好人呢,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面無表情的鬆開了手,還滿臉嫌棄的甩了甩手,跟更摸過大便似的。
丁寧覺得這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在意,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罷了,她扶了他一下,他出於禮貌道了一聲謝,僅此而已,等會兒各奔東西就再也沒有了任何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