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欽天監正!”朱祁鎮沒再繼續等下去,吩咐金英搖人。
欽天監正彭德清邁步走進文淵閣,他早就知道皇帝叫他來的目的。
他跪在那沒有猶豫的說:“啓稟陛下,臣觀天象,八月初六,乃是出兵吉日!”
有了欽天監正的背書,這出兵的日子終於正式定了下來。
雖說還有幾個月時間,不過終於定下了發兵的準確日期,朱祁鎮心滿意足的離開,留下了愛在心頭的羣臣。
朝廷這個龐大的機器,隨着皇帝定下出兵倭國的命令而快速運轉,尤其是沿海地區各大衛所都在緊急挑選兵馬將士。
都知道這是國戰,萬一是自己的兵除了差錯丟了人,豈不是事後追責要掉腦袋!
與此同時,因爲調派糧草,轉運將士,海運的這個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的運輸方式也越來越忙碌起來。
“快快!你們快搬啊!這後面還有十幾船呢!”松江碼頭新任管事賈倫急切的喊道。
只是扛着大包小包的力工們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快不到哪去啊!
這邊熱火朝天,阿豪幾人卻坐在遠處的樹蔭下乘涼,夏風輕撫古銅色胸膛,顯得愜意非常。
賈倫猶豫許久,對着幾人看了又看,終於還是忍不住湊了過來。
“幾位,咱說就按你們的價碼來,搭把手吧?”賈倫道。
阿豪嘿嘿一笑,也不着急,懶洋洋的叫了一聲:“開工了!今天工錢翻三倍!”
“好!”幾十個漢子齊聲答應,緊跟着走向官船。
只是這麼一喊,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那肩扛手擡的工人們都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着管事賈倫。
“看什麼看!好好幹你們的活!”賈倫罵了一聲。
大多數人都是趕緊低頭幹活,只有少數幾個依舊憤憤不平的看着賈倫。
袁句作爲其中膽氣最足的大哥自然要承擔起責任來,帶頭就迎上了賈倫。
“賈管事,都是幹活的,你們怎麼能厚此薄彼?”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一天一價,一人一價,該幹活幹活,我又沒有少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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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錢!”賈倫不耐煩的說道,他最煩有人喊他賈管事。
“賈管事,你這就不對了啊,既然我們是這個價,那其他兄弟怎麼能還拿着原來的工錢幹活?
我可是知道,你們是沒少拿啊!”阿豪突然出現這麼說道。
這次的賈管事少了些不耐煩,臉頰僵硬且無奈的看着阿豪說:“豪哥,您就別添亂了行不?
這工錢給你們開了,該幹活就幹活,快點的吧,官爺還在等着呢!”
但是任憑他怎麼說阿豪都是紋絲不動站在那,一時間所有的工人都被吸引了過來,就如那天的雨中的盟誓的場景。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一視同仁,都是給你幹活的,怎麼連工錢都不一樣?這不行吧!”阿豪又說道。
這次他的聲音不再孤單,不光是工人商號的人在附和,就連本就跟着幹活的人也開始嘟囔起來。
“賈倫,你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幹活,上頭催的急,若是誤了時辰,我可拿你是問!”
一個千戶走來,看了看工人們,最後給賈倫留下句話便走了。
賈倫有苦難言,只能啞巴喫黃連認了,一時間碼頭興奮的吼聲衝破雲霄。
阿豪自然高興,帶着人開始幹活,身邊的工人越來越多。
“小東西,敢跟我齜牙,等着!”賈倫眼中寒光閃過。
晚上,帶着一肚子氣的賈倫回到家中,飯都不喫就讓家中人前去找自己的好兄弟們。
時間不長一羣刺龍畫虎的社會人進了賈府大門,還沒見到賈倫,就開始嚷嚷着誰讓大哥不舒心,就讓誰沒法舒心。
“大哥咋回事!”進門之後,一個光頭漢子問道。
愁眉不展的賈倫先嘆了口氣,然後就把白天與阿豪等人的事講了出來。
末了,賈倫說道:“咱們給公家幹活的,怎麼也不能做出格的事。
這樣,你們明天帶上兄弟,幫大哥幹上兩天活,事成之後,大哥必有重謝!”
兄弟們都是梁山好漢般的人物,哪能要大哥的好處,也就問了幾句工錢多少,晚飯喫啥便拍着胸脯答應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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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許多的光膀漢子,一個個怒視着給他們帶來工作的阿豪等人。
“你瞅啥!”大力是遼東人,最是不能忍這種事,說着就要上去教訓對方。
“怎麼還想行兇呢!”光頭漢子叫囂着,衝着大力不住的比中指。
“大力!冷靜!別中了他們圈套!”阿豪說着眼神向賈倫身上飄去,大力跟着看過去之後,這才眉頭皺起,不再理會對方叫罵。
阿豪鬆了口氣,賈倫就嘆了口氣,他等的就是阿豪他們衝動動手,到時候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收拾幾人,而不用顧忌從安邦。
不過眼見對方不上鉤,也只能先忍忍,只要自己的這幫兄弟們多呆上幾天,不愁那些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着養的工人不低頭。
眼見碼頭熱火朝天,有人就扛不住了,袁句擔心的問阿豪:“這可怎麼辦,他們想是要替換我們了!”
“別擔心,他們都是一羣混混,誰也耐不下來性子幹這個活,我敢肯定,不出三天,這些人一個也剩不下。”
其實用不了三天,就在當天,就有受不了這個苦的要離開。
只是迫於大哥賈倫的面子,這才強咬牙的呆在這。
即使這樣也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幹一會歇一大會,若不是有膽小的工人跟着幫忙,那進度估計又得捱罵。
晚上回去,賈倫按照承諾給衆人大擺筵席,席面豐盛,山珍海味擺了滿滿幾桌。
白天被封印的混混們此時又來了精神,滿嘴油的喝酒划拳,胸脯拍的震天響,明天一定好好幹。
賈倫花錢買來的心安沒有堅持多久,第二天一早,看着稀稀拉拉滿臉酒意的混混們怒氣險些壓制不住。
“怎麼回事!其他人呢!”賈倫問道。
光頭尷尬一笑,“那不是昨天喝酒喝得多了,大哥您別生氣,肯定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在賈倫森寒的目光中,喝多了的混混在日上三竿的時候終於打着哈欠來了。
見到這一幕,賈倫的臉黑了又黑,因爲加上這些人,人數還是比原來少來了一大半。
問及緣由,光頭絞盡腦汁的給了一個解釋:可能是,家裏有事?對!家裏有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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