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完全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發寒,冷得不能自已,抖似篩糠。
“冷”我用力抱緊身子,睜開眼,卻見那銀髮男子坐在火堆邊低垂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醒着,因爲冷,我下意識的往火堆那靠過去。
“醒了”他的聲音依舊是冷冷淡淡不帶一絲波動的。
“冷。”我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吐出這一個字。
“掉入寒冰潭中自然是冷的。”男子緩緩的說。
“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現在是活下來了,但是再這樣冷下去,難保沒幾日就被凍死了。
“不知道,我找不到結界的縫隙,害你的人十分厲害,這個結界居然沒有一絲破綻,好在這寒冰潭還是被我猜對了。”
“猜對了難道你不是事先就知道”我聽了他的話,頓時尖叫起來。
“結界佈置沒有必死之說,所以定然是有生路的,那個屋子兩個出口,一個是死路,那另一個斷然就是生路。”
“我不要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崖下有深潭”
“不知道。”他依舊低垂着眼並未看我。
“那我要是跳下來死翹翹了怎麼辦”要不是現在我渾身動不了,我真想衝過去給他一拳,他居然只是猜測就讓我跳崖,猜測,我的天啊,他果然是來害我的吧。
男人擡眼冷冷的掃了我一記,淡淡說:“你既不信我,爲何又要跳”
“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腦中還有一個聲音的事兒,也許那個聲音纔是真的來救我的。
“既然你並非自願,你生死與我何干”他說完這話又低垂下眼眸去了。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說得出啦,你果然是來害我的吧。”這一氣,感覺身子也沒那麼冷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現在還有其他法子可想麼”他慢條斯理的說着。
我張了張嘴,卻也說無話反駁,只得又氣呼呼的背過身去,躺了一會兒覺得好冷,又只得轉過來靠近火堆。
“喂,我說你一天到晚揣着個笛子,到底會不會吹啊”長夜漫漫,在這荒山野嶺的,我只得沒話找話的和他瞎扯。
他淡淡掃了我一眼,根本不理我,我又看了一會兒天,黑漆漆的天幕上點綴着繁星,要是以前在家我最愛看星空,可是現在這個境地也沒了那份閒情逸致。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他不但會吹,而且吹得好好聽,我甚至聽入迷了,那星空忽然就變成了白狼的模樣。
“白狼”我甚至忍不住喊了出來,笛聲戛然而止,我才發現我臉頰已經溼了,淚流了一片。
“你見過雪狼王”男人出聲詢問。
“關你什麼事”我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痕,不耐煩的說。
“白狼,這世間只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狼,眼睛是血紅的雪狼王,剛纔的清心咒裏,我看見你心底藏着的
祕密了。”男人定定看着我說。
“我見過的白狼不是血紅的眼睛,是紫色的。”他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我也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紫色的原來如此,難怪雪狼王會從這個世間消失。”男人嘆了口氣,繼續吹笛,我卻已經沒了心情再聽,越聽越思念,卻是再也無法相見。
“別拒絕我的笛音,可以爲你療傷。”男人卻忽而放下笛子對我說。
“”我閉上眼,不想再說什麼了,那笛音再次響起,婉轉悠揚,我感覺體內的寒氣在一點點散去,他真的在用笛音爲我療傷,不一會兒我就睡着了。
“這個結界沒有縫隙,該死的,她的封印越來越弱了。”
“那人是故意的吧,如果封印在這裏解開,那麼一切都將被顛覆。”
“這是不被允許的,上仙,求你幫忙,一定要讓她在封印解除前離開。”
“那只有破了,但是這樣我的身份就會曝光,尉遲蒼漠就會發現我一直潛伏在他身邊。”
“不會的,只要上仙破開封印一角,其他的我來想辦法,定然不讓您的身份曝光。”
又是似夢非夢的幻覺嗎耳邊說話的人嘰嘰喳喳的,我煩躁的想睜開眼,卻被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一股蓮的清香頓時襲來。
“別睜眼,我帶你離開這結界。”是那個銀髮男人的聲音,淡漠冰冷,沒有一絲情緒隱含,但是他身上的蓮香卻讓我煩躁的心漸漸緩和了下來。
“幻境迷蹤破”一聲喝斥,我聽到了撕拉一聲,好像什麼被扯開的聲音,然後整個身子就開始下墜。
“慕小小,終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到那時,你可別怪我無情。”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說得什麼我也聽不真切,只覺得四周一片漆黑,身子不斷下墜,這時好像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
“就是這個小東西麼邪神的女人”好熟悉的聲音,霸道,陰冷。
“是的尊上,請您將她帶回現實。”鬼谷子,他怎麼會在這裏
“嘖嘖,姿色平平,那邪神看中她哪一點那個將靈魂賣給九尾的女人可比她漂亮多了。”
“或許是因爲她很有趣吧。”鬼谷子隱含笑意的說。
“有機會倒想試試,看看她到底有多有趣。”我微微皺眉,就算他救過我兩次,我還是很生氣,我又不是動物,到底哪裏有趣了
“小小,小小”我一睜眼就看見縹緲坐在我牀前,我一時有些恍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嘶,怎麼覺得渾身都好痛啊”一坐起來就感覺整個身子都快散架了。
“你睡了三天三夜了你知不知道”縹緲擡手摸着我的額頭。
“是嗎我只覺得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是夢見什麼了卻不記得了。”我捂着額拼命想也想不起到底做了什麼夢。
“別說什麼做夢的事兒了,我告訴你,這府中出大事了,暗影今日忽然暴斃,身子碎裂而死。”縹緲說完臉色十分難看,好似萬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