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計人流聚集的廣場上,宛若響天之箭掠向長空,變得熱鬧非凡了起來。
爲了能讓門人們成功奪取道藏,此次宗門的犧牲不可謂不大。
畢竟,這叩心神橋上的大道造化皆是由天罡老祖念情道人傾盡財力所化,每失去一種造化,便等於讓叩心神橋的神性消減一分。
過往歲月以來,天罡門涌現出來無數驚才絕豔之輩,可不管是風絕羽、芸默仙、華雪揚、莫問、周仰等絕天滅地的天才妖孽,還是有着雄厚根基、大道業果的老輩掌尊,都不曾弄清楚叩心神橋的大道造化如何增加。
只能是使用一次,就得忍受一次神性消減的代價。
所以這個舉動,別說是門人弟子爲之驚歎,就連幾位長老也都震驚不已。
“用叩心神橋考驗弟子也就罷了,可爲什麼偏偏要兩個月之久,徐廬,這件事爲什麼不找我們商量?”
二長華山湖心都在滴血。
雖然道藏無比重要,但在他們看來這次盛會既然只讓七轉境以下的弟子參加,那無非就是一次試水而已。
道途中的道藏誰不眼饞,可凡是道途都相應帶着無窮的危機。
一般時候,某個勢力只要獲得道途,都會讓一些實力相比強大,但又並非勢力中的中流砥柱的中等高手前去探索,進行試水。
這樣一旦在道途中發生危險,損失了人手,也不會讓勢力內部傷筋動骨。
等到發掘出道途的部分底細之後,這時,纔會派出真正的八轉、九轉強者去挖掘道藏。
也就是說,這次鬧的沸沸揚揚的地匣盛會,乃是一次試水行爲。
既然如此,那用叩心神橋也就顯得過於重視了,甚至是一種浪費。
此前風絕羽和慶雲逸在廣場上針鋒相對的時候,舉霞殿裏也發生了不愉快。
具體的經歷就是,華山湖帶着四長老歸衣等人曾向徐廬發過難。
主要是兩件事。
一是初選方式的事,徐廬至今沒有說清。
二是七指魔王派遣來使想用部分人質與風絕羽做交換,徐廬沒答應,還被王道林斬了狗頭。
但是這兩件事,徐廬都沒給答案,一副含糊應對的姿態,將華山湖等人氣得不輕。
此時聽到華山湖問起,徐廬仍舊一副悠然自得、我自心中有數的態度,並給出答案道:“二長老,身爲一派掌尊,我爲培養門下天才,爲宗門奠定不世基業,難道有錯嗎?”
這個時候的徐廬已經不在乎說出心中所想了。
而華山湖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剛纔沒問清楚,不是徐廬不知道怎麼答,而不適才答話。
現在當着萬衆弟子的面前說出這個理由,他無法辯駁。
一辯駁,好像他這個二長老不捨得叩心神橋似的,容易傷了萬衆弟子的心。
華山湖氣得吹鬍子瞪眼,爲了十個即將前往道途送死的六轉境弟子,就這麼拿出叩心神橋給上萬弟子淬練心境用。
敗家啊。
可他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
“好你個徐廬,在這等着我呢?行,我到要看看,日後你怎麼跟大長老交待,怎麼面對本門的列祖列宗。”
徐廬不予理會,大手一揮道:“時辰已到,天罡弟子儘可進入叩心神橋證道,開始吧。”
話說完,不用誰去組織,上萬人直奔叩心神橋跑去。
如似仙光飛雨般的巨大門戶中,一道道身影消失。
初選正式開始。
上萬人,片刻功夫就進入了叩心神橋,而且喜氣洋洋的。
無可厚非,今次初選雖只有十名幸運兒即將脫穎而出,但要能在叩心神橋上走上一遭,便可以淬練出固若堅城的心境,鞏固更爲難厚的大道根基。
總是不虧的。
初選開始,衆長老並未離開,這時,歸衣再次發難:“初選已經開始了,叩心神橋的事,你自己去向大長老解釋。但有一件事,你必須告之大家。”
不等徐廬問什麼事,歸衣步步緊逼道:“我問你,數日前七指魔王遣使前來要用人質換風絕羽,你爲何不答應。”
徐廬臉色不變,反問道:“無理要求,得寸進尺,我爲何要答應?”
華山湖怒道:“你可知道,你錯過了一次將七長老換回來的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犧牲本派的弟子嗎?如此行爲,無異殺雞取卵,若是讓外人聽了去,會怎樣看待天罡門?”這次是王道林主動搶話反擊了。
荒陽尊一看,也來到了近前,陰陽怪氣道:“說的冠冕堂皇,其實無非是因爲風絕羽是你們三個的弟子,看來在你們心中,七長老的生死遠不如他一個小小的關門弟子重要。”
這話就有點殺人誅心、離間之意了。
衆長老色變。
然後華山湖搖頭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七指魔王既然點名要他,定有隱情,說,到底爲了什麼?”
法悟上前道:“還能爲什麼,不就是因爲小羽在夜魔界殺了數十個當代天才,他們氣不過,想尋釁報復嗎?倘若我們連這種無理的要求都答應了,反倒會讓他小瞧了,那樣一來,七長老等人會更加危險。”
“強詞奪理,一定有別的原因,你們就是不說。”
“反正我只知道這一個。”
本土派、飛昇派幾大長老吵了起來。
不過徐廬吵了幾句以後,乾脆不理華山湖等人了,騰空而起,前往叩心神橋的終點去了。
看得華山湖、歸衣、秋陽羿等本土派長老直咬牙。
“不對,七指要換人肯定有別的隱情是我們不知道,等我們派去夜魔界的人查訪歸來之後,我們便可知道內情。”
話正說了,一道人影駕馭寶船出現在北風臺上。
離開了傳送陣,直奔舉霞殿飛來。
“幾位長老,在下回來了。”
“顏忠,你終於回來了,快說說,有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一名高大男子從寶船上走下來,氣還沒喘勻,便回道:“打聽到了,原因很簡單,三萬年前,殺死裴陽的人,就是那個三尊之徒,風絕羽……”
此言一出,本土派的衆長老、大尊全部懵逼。
歸衣皺皺巴巴的樹皮老臉都快凝出水來,一拍大腿罵道:“我就說,他徐廬隱瞞了什麼,這天大的事,他居然連屁都不放一個,就把七指派來的使者殺了。”
“王道林,也一定知道此事,否則不會那麼快出手,七指的遣使連話都沒說完,就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