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安噙了她一眼,纔看向衆人道:“東靈月之所以害我,是因爲她一直很喜歡錦陽,爲了算計我,她可是煞費苦心的籌備了很久。”
“先是對我有着足夠的瞭解和觀察,知道我貪玩,夜晚會趁大家都睡着了去山林裏偷玩,所以提前找到了刺客,在我離開後就讓刺客動手還上演了苦肉計,讓自己受傷,從而洗脫大家對她的懷疑。”
“最後,她設計我來到清安寨,知道我會成爲大家懷疑的對象,便在昨晚的酒席中下了藥。能讓所有人都中毒,惟一的方法就是從水源處下藥”
“而那藥,不僅是蒙汗藥,還是可以讓人在次日暴斃的致命毒藥當然,蒙汗藥可以讓顧擎滄以及所有清安寨的人質疑我,把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從而,不管他們確不確定來買通他們的人是不是我,他們也會指證我”
“如果沒有指證我,我也是衆矢之的,第二天他們再暴斃,就可以再給我冠以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當然,我昨晚只想到前一點,只以爲你的目的是讓他們指證我,所以我去清安寨惟一的水井邊走了一圈。”
“你不敢喫這菜,就是擔心井水有毒,怕死,所以你在飯桌上,也一直心神不寧的但是這都是幌子,我並沒有用井水裏的水做菜只是爲了讓你露餡”
洛小安有條不紊的說着,話語裏帶着沉重的氣息。
東靈月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心底也是冷然。
洛小安,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她卻依舊平靜的臉冷笑:“這不過是你的猜測”
洛小安冷冷一笑,接着道:
“然後,我發現了水井邊有一個鞋印大家都知道,清安寨只有兩個弱女子,其他都是男人,打水這樣的活,自然是交給男人做,所以不可能有女子的鞋印可是那個鞋印,卻是女子的而且鞋印上的雕花,還很精緻”
說着,她冷笑着看着東靈月:“我們一行的人,只有幾個女子,其中丫鬟穿的鞋子是最劣質的,不可能有雕花除此之外,就是我和皇后娘娘了。而我的鞋子花樣不是,皇后娘娘的鞋底是雕鳳的,那就只有你,東靈月”
最後三個字,如同驚雷般響徹在東靈月的心頭。
東靈月整個人已經徹底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洛小安竟然將這一切,都推理的如此詳細。
她的心思,到底是有多縝密
洛小安面色冷靜、目光卻是憎惡的盯着東靈月:“東靈月,你敢不敢和我去井邊看個究竟敢不敢像衆人證明,井邊的鞋印不是你的”
“天地下不止我一人有這樣的鞋子。”
東靈月冷笑着解釋,可她的額頭已經深處了細細的汗。
“可是天下間有這種鞋子的人,都不在清安寨,你還要狡辯嗎”洛小安憤怒的質問。
她仇恨的凝視着她:“爲了算計我,爲了一份強求的愛情,就值得你殺這麼多的人麼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些什麼知不知道他們劫富濟貧幫助了很多的人”
“洛小安,這一切都是你算計我的我沒有”
東靈月向來平靜的面容,終於掀起了憤怒的波瀾。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巴掌聲就響起。
錦陽無情的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他憤怒的瞪着她:
“本皇子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麼卑劣的事情害得小安被所有人都誤會你簡直就是蛇蠍心腸”
冷酷的話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的刺在東靈月的心頭。
東靈月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錦陽。
雖然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但是也從未如此討厭過她。
她是帝京數一數二的有名女子,多少人崇拜她喜歡她就連曾經錦陽看到她,也會偶爾調侃招呼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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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如今,他竟打她
東興良連忙走上前去扶住東靈月,關切的想要詢問她。
可是此時,皇上卻勃然大怒的瞪着東靈月:“東靈月,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所有人都看向東靈月,難以置信的盯着她。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切的幕後推手,竟然是這個聰慧過人在帝京受人喜愛的東靈月。
東靈月此刻已經懵了,她冷漠的眸子裏有着難得的溼潤。
她幾乎還無法從被錦陽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洛小安也是如此,她從來沒看到錦陽發這麼大的火。
不,上次在京城集市,他也這樣保護過她。
不過這次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打女人,她只想說,打得好
東興良其實一早就知道東靈月的計劃,而且這個計劃還是他們商量過的,畢竟洛小安最近風頭太盛,他一直擔心京城第一富商的位置被擠下來。
此刻,已經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清白,他只能拉住東靈月的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皇上磕頭道:
“皇上啊,是小女年幼無知,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小女肯定從來沒想過要刺殺皇上,她只是被愛矇蔽了雙眼,想要設計洛小安而已,請皇上從輕處罰”
東靈月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冷漠的面容間幾乎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溼潤的眼眶中,淚珠也始終沒有流出來。
儘管是跪着,她也挺直着脊背,無一步透露着她此刻的不甘。
皇上怎麼也忘不了當時他被人刺殺時的畫面,那迎面而來的冷劍,似乎隨時都會要他的命。
他冷冷一笑,“因爲女子間的爭風喫醋,就用朕做棋子,你這女兒還真是年幼無知啊。要是長大成人了,又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皇上所言極是,而且清安寨這麼多條人命,簡直是太殘忍了”
公孫正也忍不住的發言,他已經知道了清安寨的所作所爲,幫朝廷也懲治了不少的惡人。
就算顧擎滄該死,其他的人也是無辜的。
“既然如此,來人,將東靈月”
皇上見衆人都沒有異議,下令便要處決東靈月。
一直沒有說話的東靈月,卻擡起頭來,她冷漠的面容間,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皇上,民女知錯,但是民女最不該死。民女在路途中,聽聞一婦女哭訴自己的女兒被清安寨的人殘害,而且聽聞無數年輕女子都是被清安寨的擄上山,活不到第二天。民女纔會想出這樣的計謀來。”
“清安寨的人也是佔着自己做了不少好事,就爲所欲爲,若是沒有足夠的罪證,恐怕不能讓他們信服,而且一些受惠過的百姓也會維護他們。但是那死去的成千上萬個無辜女子呢誰又曾想過爲她們討回個公道民女讓他們來刺殺皇上,只是想替朝廷除了這一禍患,同時民女還警告過他們,只是一場戲,不要真的傷了您民女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爲五皇子擋那一刀,希望能在五皇子心中留有一點地位。”
“至於洛小安,民女並沒有算計她來到清安寨,她自己也說過,她是受傷之時被清安寨的人所救。民女只比皇上提前一些知道洛小安在清安寨,有這個巧合的機會,民女纔會給清安寨的人下藥,一是爲了除掉清安寨的人,爲民除害,二也是民女的確想陷害她,民女嫉妒五皇子對洛小安那麼好。”
“民女有錯,錯就錯在愛上不該愛的人,錯在民女嫉惡如仇,忍不了清安寨的存在。也錯在民女沒有提前告知皇上一聲,讓皇上受了驚嚇。但民女懇求皇上網開一面,給民女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東靈月挺直脊背,話語沉穩的辯解着,面容上是不卑不亢。
一段話,既承認了過錯,卻也說得情有可原,罪不至死,甚至還成爲了爲民除害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