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蠻夷那些人十分狡猾,上次就是以少制勝。”孫君浩忍不住爲這五萬士兵捏了一把汗。
以前只聽人說軍營如何如何,現在人就站在這片土地上,感受到戰火即將蔓延開來,自身的命運已跟這些士兵緊緊連在一起,他自然會跟着緊張。
“咱們只是軍醫,做好本份就成,這些都是將領們該操心的事。”張蔓兒倒沒有他那般緊張,很是順其自然的心態。
繼續研磨着手中的藥粉,準備製作一些藥丸,以防不時之需。
孫君浩冥思苦想了下,都想不出什麼好計策。
想象着張蔓兒腦袋瓜子一向靈光,就把軍中的消息告知於她:“師父,你還不知道吧?皇上下令說是要讓底下的人獻計,不管是誰想的計策,只要有用,就有賞賜。”
見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張蔓兒無奈的扶額:“你還真把你師父當神人了,這行軍打仗的計策哪有那麼好想的。”
話是這般說着,但心中已有了主意。
先跟薛川碰一下面,瞭解這軍中的情況,說不定真能想到好計策呢?
張蔓兒說幹就幹,立馬去找薛川瞭解軍營的情況。
跟孫君浩交代了幾句,人就去了精兵營區。
她的身份是軍醫,給不少士兵看過頭疼腦熱,很容易就混進去了。
訓練場上的士兵們,各個穿的很單薄,均是穿的一件裏衣,外帶一件對襟馬褂,在寒冷肆意的凌冽中,扎着穩當當的馬步。
此時的薛川更是直接穿着一件背心,露出有力的胳膊,結實的肌肉,細密的汗珠在他蜜色的肌膚上流淌。
瞧着那些士兵馬步不穩,凍的發抖,張蔓兒不禁擰眉好奇,這薛川搞什麼名堂?
倒是一個空閒的火頭軍,看出張蔓兒眼底的疑問,跟她解釋了一下。
這幾天的訓練都是如此,說是爲了提高士兵們抗寒的能力,舒展一下筋骨。
“扎穩馬步,不要停。”薛川的聲音響徹在上方,對着這片黑壓壓的精兵道。
這些精兵是有分類的,五個副將手底下各一千精兵,進行各自的操練。
薛川仔細想過上回戰爭失敗的原因,一是這些士兵怕冷。
原本他們的戰鬥力就不比蠻夷的差,就因爲穿的厚重,受寒冷天氣影響,手腳凍僵,上了戰場縮手縮腳,不少士兵都死在了戰場上。
一羣巡視的副將們看到這邊的訓練場,全都是穿着單薄的士兵,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個薛川,還真是想要整死這些士兵,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萬一感染風寒怎麼辦?”
“訓練中容易出汗,一會穿上衣服,一冷一熱還真是容易着涼。”
幾人正討論着,就聽見薛川的聲音洪亮有力道:“所有人對打,訓練身體的靈活度,這幾天是關鍵時期,只要大家能抵抗幾天的寒冷,勝算就會大很多。”
很快場上的士兵們都揮舞着劍茅,互相比劃着,一時間整個訓練場都是兵器相互碰撞的激烈聲。
一路巡視過去的副將,還有皇帝等人,看到薛川這等另類的訓練方式,有些表示贊同,有些則是無法理解。
薛川是有一套自己的訓練方法,帶出來的兵,反應比別人機敏,戰鬥力也比別人的強。
但他忽略了蠻夷小國的狡猾,倒時打個幾天幾夜的仗,飢寒交迫,之前士兵怕冷的問題還是存在的。
“薛副將這訓練方式不錯,你們這些將領們可要儘快商量出對策。”皇帝的眼神高深莫測,神色複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衆將領看了不語,將這些士兵不拿命的訓練,這算什麼好法子。
雷副將不以爲然,先是發表了看法:“皇上,這是蠻力,要不得,短時間大家熱的滿頭大汗不覺得冷,但耗的時辰長,反而覺得更冷。”
“那怎麼辦?總比不練的好?”李將軍挑着眉頭問,他個人十分看好薛川這個後起之秀。
“是啊,與其坐以待斃,這倒是個法子。”
衆將領也是一陣心煩,眼看着四天後就要跟蠻夷小國決一死戰了,只能守住邊關拼一拼了。
是夜,月光灑滿軍營,周圍一片寂靜。
張蔓兒站在河邊的亂石堆處,望着平靜無波瀾的河面,心想薛川若是看懂了她的那個眼神,應該會來應約的。
過幾天就要打仗了,這場戰爭還不知要死掉多少人。
她正盯着河面想着事,就聽到耳邊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藉着月光打量,張蔓兒擡眸望去,就看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相公,你來了。”張蔓兒眸中泛着驚喜。
薛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披着貉子披風,裏面雖穿的十分單薄,但足以對付這夜裏的寒冷。
她依舊身着男裝,束髮,露出光潔的額頭。
月光灑在她的皮膚上,越發顯得細滑。
同在一個軍營裏,薛川爲了全心全意投入接下來的這場戰爭中,忍住內心的悸動不去找她。
但接觸到她欲語還休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相邀,便在夜晚降臨之際,如期而來。
看到張蔓兒後,被壓抑住的思念,就跟困在瓶子裏的蝴蝶,打開瓶蓋後,撲閃着翅膀就要展翅高飛。
這次戰爭過後,薛川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活下來,或許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心中有些遺憾,但他不怕死,從他來到軍營時,就將生死置身在事外。
“你這個膽大的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薛川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揉捏她的手心,拉着她往幾塊大石頭方向走去。
前面是影影綽綽的山腳下,那裏一片黑暗,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備顯得陰森。
等周圍看不到帳篷的蹤跡,張蔓兒微微緊張的心放鬆下來。
一雙盈盈水眸直瞅着他,單刀直入道:“薛川,我問你,這場戰爭你們有多大的勝算?”
他們總結了失敗教訓,有了周密的籌劃沒?
薛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傻丫頭,我只是掛名副將,又沒有多大的權利,再說這勝算一向都是李將軍跟雷副將該思考的。還有這次,皇帝要御駕親征,士兵們的士氣高漲,再加上我們只守不攻,勝算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