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聞言頭垂的更低了,連忙求饒:“主上,小人不敢。”
他只是擔心蠻翼被男人迷惑,被蠻夷的子民嘲笑。
作爲跟隨先王多年的貼身侍衛來說,他有這個義務跟責任提醒。
“本王可沒忘記來大盛的目的,等你一會探了軍營後,就跟本王匯入京城,親自探一探那皇帝的虛實。若是求和不成,他怕是要御駕親征的。”蠻翼喝了一口肉湯,漫不經心道。
他面上富有誠意的過來,跟大盛探討和親示意,希望兩國和平相處。
實則來這大盛的國土,就是想探一探虛實,以方便他更好的進攻。
他年少的夢想就是一統天下,現在有了邊境小國的援助,不缺兵力,想要滅了大盛不會太難。
“是,王上。”聽完這番話,圖爾心裏有些安慰。
這個新王有時雖荒唐了點,但還是把正事放在心上的,這樣他就放心了。
一個時辰後,張蔓兒等人終於到了邊關。
一路上,幾個人的心情都帶着不同程度的緊張。
出現在衆人視線裏是一座矮舊破敗的城牆,像是經歷過無數風沙的腐蝕,跟一個駝背的垂暮老人,發出殘喘。
張蔓兒撩開車簾,看着周圍的景象,黃沙漫天,遠處沒有像樣的瓦片房。
低矮的茅草屋,一望無際的平原,層層疊疊的高山,比想象中更加荒蕪。
冷風輕刮臉頰,令人矚目的是,遠遠看去那些跟蘑菇傘一樣的帳篷。
一頂頂,一簇簇,佔據了大片大片的平原,讓人感覺到密密麻麻。
軍營就在這附近,還未靠近,就感覺到了戒備森嚴。
過關的城牆門口排起了長隊,均是要過去軍營裏的馬車,行人。
聽說要進去軍營一共有兩道關卡,城牆門口,軍營門口。
前面的人正在接受檢查,這邊等待的幾人忙着想託詞。
孫君浩眉心緊鎖,有些擔憂道:“師父,咱們這沒有人引薦,看樣子連城門口都進不去,要不就說去軍營裏探親的?”
他想着編個合適的理由,再賄賂一下守門的士兵,希望老天開眼,讓他們這一羣人矇混過去。
張蔓兒沉思着,她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只有這麼說了。”
早知道,當初出發時,經過安泰城,就該去藍老爺那求一份推薦信。
他們家是皇商,經常跟皇家的人打交道,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這人都來到了別關,也沒後悔藥吃了。
都怪她當初想要見薛川的心太迫切,以至於事情安排的沒有妥當,這下子還真是欲速則不達了。
算了,不多想了,先碰碰運氣,萬一就混進去了呢?
排隊等待的過程中,周圍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大聲喧譁,附近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還有那些行人走路的聲音。
守門士兵就是例行公事的檢查,張蔓兒探出車窗觀察了一番,每個人手上都好似拿有什麼書信,難不成是舉薦信?
還有人拿着令牌,直接大搖大擺的進去。
這下不妙了,張蔓兒在心裏暗暗的祈禱,求老天保佑,一定要讓他們進去。
這千里迢迢來到邊關,一路上多麼不易。
“下車,例行檢查。”伴隨着這道嚴肅冰冷的聲音,還有杜劍撩車簾的動作,張蔓兒知道是輪到檢查了。
心這一刻蹦躂的老高,她踩着腳凳下了車,就看到清冽的陽光,照耀在身上,驅走了幾絲寒意,帶來幾絲融融的暖意。
晨光照耀着邊關,無形上罩上了一層金光,拂去了這抹破敗,增添了一抹氣勢。
城門口兩邊站滿了士兵,每個人穿着鎧甲,戴着頭盔,手拿槍矛,神情十分嚴肅。
對於想要過去軍營的人,必須經過仔細的盤查。
若讓蠻夷小國的纖細混了進去,那可是後患無窮,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張蔓兒依舊是男裝打扮,不同於前幾日的衣衫質地。
今日穿的這套是藏青色,布料明顯的是粗布料,再加上經過這十來天的路途顛簸,行駛,風吹日曬。
原本白皙絲滑的膚色,變得黑了一些,再加上她大步的走路架勢,頗像一個清秀的少年。
孫君浩隨後下車,他的膚色曬的更黑,穿的灰色長衫,跟張蔓兒一樣,滿頭青絲僅用一根髮帶束住,腳踩一雙黑靴。
兩人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給人感覺像是兩兄弟。
例行檢查的士兵掃了一行四人幾眼,雙手一攤道:“有通行令牌嗎?”
“沒有。”張蔓兒如實道。
“那有舉薦信嗎?”士兵又板着臉問。
“沒有。”張蔓兒還是如實道。
“什麼都沒有,那你們進軍營做什麼?”士兵挑眉,神色凝重的看了幾人幾眼,眸光充滿詢問跟探究。
孫君浩扯着笑,忙上前去,藉着手中摺扇的掩護,想要送點銀子。
就被另外一個士兵眼尖的發現了,拽住他的手腕就道:“問你們話呢?少玩花樣。”
說完扯着他的衣袖,將那袋即將滾落出來的銀子,塞了回去。
孫君浩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賠着狗腿的笑容道:“官爺,我們兩兄弟是想進軍營探親的,大哥他在軍營裏參軍。”
沒別的辦法,只能用這個蹩腳的理由矇混一下。
士兵臉上沒有一絲通融,這沒有通行令牌,沒有舉薦信,就想憑着銀子進去?這幾人也未免太天真了。
亂放人進去,若不仔細盤查,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士兵見到銀子有些垂涎欲滴,但也知道這是有命拿沒命花。
“不行,甭管什麼理由,我們只看舉薦信或者通行令牌。”
“就是,沒這兩樣東西,搗什麼亂?”那士兵氣勢洶洶的說着,毫不客氣的推了孫君浩一把。
好在身後的杜劍及時扶了一把,不至於狼狽摔地。
張蔓兒氣的上前理論:“還講不講道理了,你們怎麼能亂推人?”
再怎麼樣,他們都是大盛的子民。
見他們還不服氣,士兵刷的一下,將手中的長劍亮了出來,語氣凌冽道:“少廢話,再在這搗亂,就以奸細罪處置,還不快滾。”
這一天到晚進軍營的人那麼多,他們哪有空跟這些人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