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進來幫她打下手,想象着小媳婦嘴裏說的海鮮盛宴,看着她的架勢,隱隱有些期待了。
這螃蟹是用蒸的,魷魚炒芹菜,蛤蜊直接爆炒就成。
“薛川,你去院裏割幾根小蔥,把櫥櫃裏的蒜給剝了,再洗一塊生薑來。”
看到這抹高大的身影,擠入這不算狹小的竈房,這種強大的存在感,讓張蔓兒想忽略他都難。
與其被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看不自在,索性就打發他幹活去了。
能被媳婦指揮,薛川覺得滿滿的幸福,爽快道:“成,我去給你準備。”
看着自家相公跟哥哥都那麼積極幫忙,張蔓兒嘴角忍不住上揚,今晚就好好的露一手,讓他們長長見識。
薛川摘了一把蔥,洗乾淨後遞給她,還有大蒜去皮,剝成一瓣瓣的放在桌上待用,生薑則是去皮,也一併洗乾淨後擱在桌上備用。
張蔓兒先將泡在木盆裏的蛤蜊洗了幾遍後,待鍋裏燒熱後,灑了些菜籽油。
很快有滋滋滋的響聲,放入幹辣椒,細姜,翻炒出香味,再將瀝乾水份的蛤蜊倒入鍋裏,翻炒片刻後,撒入適量黃酒,鹽,加上切好的蔥白,蒜末,一份香氣四溢的蛤蜊上桌了。
這道菜很簡單的,沒什麼花頭,但薛川跟張大海都是第一次見到,更是沒喫過蛤蜊,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媳婦,這個好香。”
“是啊,你哥我今日是沾了你的光,嘗一回鮮。”山裏人能喫飽穿暖就好,誰還會講究這些。
“晚上會讓你們喫個過癮,一會我勻一小份出來,給你帶回去,讓爹孃也嚐嚐。”張蔓兒說着,手中的刀利落的切着芹菜,切成了一段一段。
這芹菜並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村裏只有少部分村民會種芹菜,張蔓兒這點芹菜是跟村裏人買的。
魷魚炒芹菜,螃蟹直接蒸的話比較快。
很快三個菜新鮮出爐了,作坊裏的村婦們都陸陸續續下了工,被這股誘人的香味給指引着,作坊的管事王嬸就忍不住的跑過來,一看究竟。
“東家,你們在燒什麼菜呢?這麼香。”王嬸一臉嘴饞,嘴角都掛着晶瑩的口水。
“沒啥,就是今個去了漁村一趟,順便買了一些海鮮。”張蔓兒在圍裙上擦了一把手道。
“呀,這些貝殼,放湯比較鮮美,這炒起來,都沒什麼肉了,還有這跟芹菜炒的條狀東西是什麼?這螃蟹哪能喫呢?”王嬸就跟絕大數的村婦一般,咋咋呼呼道。
一想到這些稀罕的新鮮,平日裏都難得喫上一回的東西,被王嬸評頭論足的一文不值,張蔓兒就抿脣想笑:“作坊都下工了吧,那你也早點回去吧。”
原本還想讓她嚐嚐,現在還是算了。
這若是王嬸嚐了說好喫,指不定會引來一大波的作坊村婦,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王嬸這麼一說,原本聞着香的張大海,下桌時都有些猶猶豫豫。
薛川則是第一個動筷的人,將這三道菜一一嚐了過去,好喫的讓他都差點吞掉舌頭。
“真有那麼好喫?”張大海看着薛川的喫相,聞着飯菜香,也開始動筷,這嚐了幾下,這味道好的讓他豎起了大拇指:“妹妹,這太好吃了,人間美味啊。”
張蔓兒看着兩人喫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她則是慢條斯理的喫着,這些都是沒有污染的,原汁原味的海鮮,當然好喫。
誰說螃蟹沒多少肉的,剝開殼,對半扳開,那絲絲連在一起的白肉,還有金黃的蟹膏都十分的美味,就連螃蟹的鉗子咬開後都是一大塊的鮮美肉。
見張蔓兒喫的小嘴都是油,這兩個大男人也學着她的樣子,剝殼之後,將那一絲白色名叫蟹腮的東西扯掉後,就開始開喫。
這頓飯喫的大家都很滿足,飯後幾人喝了一點小酒,張蔓兒將餘下一部分的菜,裝進食盒裏,讓張大海帶了回去。
次日,一大早,漁村就送來了兩筐新鮮的蛤蜊殼,還有一小筐各種形狀的貝殼。
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沒想到這東風來的這麼早。
兩筐蛤蜊殼還挺重的,足足有九十斤,按一文一斤算就是九十文,這半筐子的貝殼是二十斤,按照三文一斤算就是六十文。
當漁民惦着手裏沉甸甸的一百五十個銅板時,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連帶着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多謝夫人。”
這稱呼也改口了,不再是姑娘的叫。
在見識到這敞亮別緻的房子,跟隔壁的作坊時,漁民就不得不佩服這夫人的能幹了。
對於她要用這些蛤蜊殼做什麼時,也是心頭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夫人是開什麼鋪子的嗎?”
這蛤蜊油是要儘快推出去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見他問起,張蔓兒不介意提前宣傳了一下:“這蛤蜊殼,是用來裝擦手擦臉的油,冬天皮膚容易乾燥,幹農活的手容易開裂,這蛤蜊油一擦就好,像你們經常出海打漁的村民們,更是需要它。”
這聽起來就很不錯,那漁民多了幾絲好奇:“夫人,那這蛤蜊油貴嗎?在哪裏才能買的到?”
這個價格還沒定,反正不會貴就是了,她得做好後,算一下成本,才能定製價位。
就先告訴了他鋪子的位置:“清水鎮,西街中的美麗坊就有賣,過兩天開業大吉,你若是有空,可以來捧個場。”
若是他來了,張蔓兒一定會送他幾個,讓他帶回去宣傳。
或者等他下次送貝殼過來,讓他帶一些走也好。
“好的,夫人。”漁民應道。
看來下回去集市賣海產品時,可以去清水鎮擺賣,順便就去看看張蔓兒說的鋪子。
他是比較好奇,這廢棄蛤蜊是怎麼做蛤蜊油的?
待這漁民走後,張蔓兒將昨日買來的東西,全都搬到了竈房裏,擼起袖子,一副準備開乾的架勢。
薛川進了竈房,就看見平日喫飯用的方桌,擺滿了東西,問道:“媳婦,需要幫忙嗎?”
正想喚他來,他就恰巧的進來了,還真是及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