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敞開着,能看到帳幔翻飛間,那緩緩進入睡眠狀態的張蔓兒。
她睡得很香甜,恬靜的模樣,均勻的呼吸聲。
石曉靜面色一僵,她到是心大,都被她軟禁了,還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真是不知死活。
說她得不到薛川,那好,她就讓她親眼看看,薛川是怎麼娶她的。
她就不信了,憑藉她的家世,美貌,良好的儀態,就俘獲不了薛川的心。
等日久生情後,一切都有可能。
石曉靜盯着這扇木門,喚來了下人,在鎮上放出風聲,說張蔓兒在石府做客,同意這門親事。
僅僅一個下午,還沒到夕陽落山,薛川就風塵僕僕的出現了。
石曉靜正坐在涼亭內,玉手輕拂琴絃,彈奏的是一曲關於男女情愛的曲子。
這首曲子,她從前只是聽過,不曾體會到裏面的纏綿,思念之意,但彈奏了一下午,越來越得心應手,對薛川的愛意,通過這琴音傾瀉而出。
她跟薛川的愛一定會開花結果,不會像張蔓兒說的那般只是單戀,苦臉,卑微的愛。
但想起薛川對張蔓兒的在乎,以及她的毫不退讓,讓她心頭閃過一絲惱怒。
琴絃突然斷了,感覺到有腳步聲傳來,她擡眸一望,跌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裏,再也無法自拔。
“薛川,你回來了。”石曉靜心頭一震,驚訝過後就是滿腔的驚喜要溢出來。
僅僅兩天未見,對他的思念滿溢。
一想到他會這麼快出現,心裏又是一涼,在他心裏就那麼在乎張蔓兒嗎?
他有心躲起來時,她派了那麼多家丁去找,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而她只是放出了張蔓兒的消息,薛川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這種認知,讓她嫉妒的發狂,垂在兩側的手都不由的收緊。
薛川身上帶着一股冷硬,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永遠都是這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譏諷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眉眼精緻,一顰一笑,勾人魂魄,能迷倒很多男人,但不包括他。
“蔓兒在哪?”很稀鬆平常的話,卻讓人感覺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這短短的幾個時辰,石曉靜已經看出薛川的態度,他對張蔓兒的在乎,讓她心中更是嫉妒的要燃燒一把火。
但良好的儀態,讓石曉靜落落大方:“姐姐就在府上做客,但現在不方便見你。”
現在兩人都在她的手裏,在她的地盤上,可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一切她說了算,這種能牢牢掌握全局的感覺,讓石曉靜心裏多了幾絲踏實。
薛川雙眸一眯,迸發出冷意:“石曉靜,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把蔓兒怎麼了?”
這些傷人的話都不帶修飾,就這麼從他嘴裏吐出,讓人覺得刺耳無比,又難以接受。
一想到他是因爲張蔓兒才這麼快過來的,這讓石曉靜氣的咬牙切齒:“薛川,我想要做什麼,你不是知道的嗎?我只想嫁給你。”
她說這話時,有些聲嘶力竭的意味,神色都染上一股黯然。
這個男人,究竟懂不懂她的心,爲何要這麼裝傻充愣,非要她這麼直接說出來嗎?
“石小姐,我之前就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娶你的。”薛川直接回道,就連藉口都懶得找。
該死的薛川,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非要用這麼尖銳的語氣,刺進她的心臟,讓她痛不欲生。
“很好,你若是還這麼強硬,我現在就讓人弄死張蔓兒。”石曉靜知道,一般的條條框框根本束縛不住他,唯有拿張蔓兒壓制他。
果然,他原本冷硬的俊臉,出現了裂縫,就像冰河解凍,被融化了一角。
看着他雙手握拳,明明很氣,卻不敢拿她怎麼樣的感覺真好。
薛川動了動薄脣,聲音依舊清冷:“石曉靜,我錯看你了,原以爲你高貴典雅,神聖不可侵犯。現在看你一副嫁不出去,非要賴定我的模樣,堪比蛇蠍美人。”
這話很傷人,一旁的丫鬟秋雨聽了十分難受,直瞅着石曉靜,生怕她接受不了這打擊。
石曉靜面容一陣青白交錯,被喜歡的人這麼評價確實難受,但等她心思沉澱下來,她又有了其他想法。
這比武招親原本就是暗示了,薛川拿了名次,就該對她負責。
若不是他如此不配合,她也不會整出這麼多手段,這一切還都是拜他所賜,他還有什麼立場在這說風涼話?
想到這,心裏好受了許多:“隨便你怎麼評價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會成爲夫妻。”
被她的厚臉皮打敗,薛川氣的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不要臉。”
“我就算不要臉如何?是你先辜負了我,不負責任在心先,我何錯之有?”石曉靜固執道。
見她顛倒黑白,薛川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算是重新認識了她:“我都已經回來了,你放蔓兒出來。”
他這麼強硬的態度,口口聲聲都念叨着張蔓兒,這讓石曉靜跟喝了一杯陳年酸醋一般,嗆得心裏難受。
他越是在乎,她就是越是要趁機折磨張蔓兒。
他若是不肯分一點愛給她,休怪她心狠手辣。
她默默爲他付出這麼多,就換不回來一點真心嗎?
關於他跟張蔓兒的相識過程,她也是特意打聽過的,就是普遍的媒妁之言,成親當日,張蔓兒還爲別的男人跳河,給了他那麼一個難堪成親宴,他怎麼能容忍呢?
他可以容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卻對冰清玉潔,一顆心只有她的女人,冷面相待。
這樣的結果,讓她極度的不服氣。
她是石府的千金,哪一點比不上張蔓兒,他憑什麼不選自己?
石曉靜沒愛過人,但她一旦愛上人,就會想要佔有對方,極力的付出一切,也想要對方等價的迴應,若是對方沒有迴應,就會失去理智的發狂。
她此刻的俏臉,陰深的可怕:“我若不放,要殺了她呢?”
能奈她何?一個卑賤的農女而已,就算衙門要找她麻煩,大不了隨便找個家丁去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