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可心見狀立馬抓住她的手指,含在嘴裏,吐了幾口鮮血出來:“好了,三嫂,讓薛陽搬進去吧。”
這箱子看起來龐大,但好在裏面的東西也不是很重,薛陽力氣很大,一個人也能擡進去,三個人一起擡,反而有些礙手礙腳的。
張蔓兒點點頭,看着那根手指出神,之前有一回,她切菜時,傷到了手指,也是薛川抓起她的手含在嘴裏的,但現在……
她越想心裏隱隱不舒服,連帶着臉色都蒼白起來。
“三嫂,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楊可心關心的問道,隨即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三嫂,是不是在爲找鋪子的事而發愁?這個急不得,得慢慢來。對了,我今個跟爹孃說了合夥開胭脂鋪子的事,他們聽到這個好消息都高興壞了,只說佔了你的便宜,剛開始也是不肯答應,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他們。三嫂,這鋪子一時半會也難找,我們也不着急,三嫂慢慢找就是了。”
張蔓兒搖搖頭道:“不是的,買鋪子的事很順利,我今天在西街中買了個鋪子,讓薛陽明天就帶人過去裝潢,用不了幾天就能開業了。”
只要有銀子在手,鋪子還能不好找嗎?只是價格的區別而已。
她的心思不在這,心神不寧只是因爲薛川。
“三嫂,你的動作這麼快,一出手就買到了鋪子,厲害。”楊可心還跟做夢一般,她認爲很難的事,張蔓兒就能很快並且輕鬆的搞定。
一旁的薛陽也是感概連連:“那行吧,我明天帶些人去收拾鋪子,三嫂的鋪子有多大,可有圖紙。”
一想到又有木活幹了,薛陽心裏也歡喜,他現在忙碌慣了,每天做着木活,幹勁十足,若是哪天活兒停了,沒活幹了,這渾身又不舒坦了,可能這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吧。
看着這一對小年輕,都在爲將來的日子努力,張蔓兒心裏一陣恍惚。
隨即,她掏出一把鑰匙交到薛陽手裏道:“薛陽,明個你先帶人,把鋪子收拾下,把天花板頂吊一下,後期的圖紙,我會送來的。”
這吊燈,砌牆,少說也要兩三天,這幾天足夠她慢慢構思,設計圖紙了。
“好咧,三嫂,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薛陽拍着胸膛保證道,三人站在院子裏說了一陣子的話,都不見薛川出來。
他可是那種睡眠淺的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甦醒過來的。
到現在都沒出來,那就是不在家吧。
爲了確定是否,薛陽望了一下臥房方向,試探的問道:“三嫂,三哥沒在家嗎?”
這個簡單的問題,倒是把張蔓兒給難倒了。
她思去想來,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就按着薛川的說法道:“他啊,你三哥去別的鎮幫忙了,你知道的,北斗武館在很多鎮子都有分館。”
“原來如此,那三嫂若是一個人不習慣的話,可以讓可心陪在這。”薛陽道。
薛家新房位置靠近村口,附近又沒什麼鄰居,周圍靜悄悄的,沒什麼人氣,有點陰森。
三嫂一個女人家的,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屋子,想必是會害怕的。
可心也不太放心道:“對啊,三嫂,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
看張蔓兒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楊可心還想問問,給她寬慰一下。
“不用了,你們是偷跑出來的吧,早點回去,小心點,別讓薛家人發現,咱們合夥的事情,一定要保密,那可心明日就過來研磨胭脂吧。”
張蔓兒拒絕了這兩口子的好意,這新婚夫妻,如膠似漆,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兩人實際一刻都不想分開的,她怎麼忍心去分開他們。
不過是一個人住屋裏,有什麼好怕的。
見張蔓兒這副無懼的樣子,楊可心也不再堅持。
想着以後的生活有了奔頭,她也是備覺得知足:“那三嫂,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那我明早就說過來作坊上工了。”
“嗯,你們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兩夫妻雙雙攜手離去,在皎潔的月光中,兩人的身影時而交錯,時而纏綿,走在鄉間的土路上,周圍寂靜一片,唯有微風輕拂的聲音。
中秋剛過,但這幾天的月亮似乎一天比一天圓,照亮着整個村子如同白晝,這條小路更加的清晰。
“可心,你覺不覺得,三嫂今晚怪怪的,好像有心事。”薛陽清朗的聲音突然開口,夾帶着夜風,有種清幽的味道。
三哥要去別的鎮子,怎麼也不跟他說一下,讓他幫襯下新房這邊,把三嫂一個人留在家裏放心嗎?
看張蔓兒神情倦怠,好像不怎麼開心,今個都買了新鋪子,按照她的性格,應該開心纔對。
“薛陽,你這麼一說,我也這麼覺得,可能是三嫂這段時間太累了,你想啊,中秋可是忙死人了,每個人都恨不得扳開,當兩個人用。”楊可心眸子裏溢出一股崇拜,在她眼裏,張蔓兒就是個神奇的所在,她會有什麼事呢?
“你說的有道理,那三嫂讓你合夥,你可要好好幹,不能辜負三嫂的一片心意。”薛陽點了點她俏麗的鼻子,笑道。
“你也一樣。”兩人邊走邊嬉笑打鬧着,偶爾擡頭看一下星空,那一顆顆跟寶石一般的星星,鑲嵌在夜空中,真是耀眼極了,那輪明月散發着光亮,給人間帶來溫柔跟光明。
兩人到了薛家後,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就像出來那般,悄無聲息的出來,靜悄悄的回去。
等到了房間後,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出去一趟還真像是做賊一般。
剛躺在炕上,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吱呀開門聲,怕是薛雪要去上茅廁了。
兩人相視一笑,眸中閃爍着同樣的默契,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運氣好,若是在早一步,跟薛雪碰個正着,那就有理說不清了。
今晚,夜色更好,有人一覺到天亮,有人依舊是一夜無眠。
同一片夜空下,憂愁的不只是張蔓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