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兒看着進進出出提着水桶的丫鬟,道:“是寧雪妍,她給我跟寧盛都下藥了,我發現異常時,就趕緊給自己放血,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但不知道薛雪怎麼會……”
孫君浩驚道:“寧雪妍她……”
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在宴會上做出這等事,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孫君浩跟寧雪妍幾乎沒有接觸過,只在鎮上聽過她的美名,今日一見,讓他大跌眼睛的同時,推翻了傳言中她的美好。
“今日過後,她的完美形象也算是崩塌一地了,這麼多人看着,她還敢使這麼下作的手段,但我又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夠狠,能將人置於死無葬身之地的境界。她想一箭雙鵰,既除掉我,又能讓寧盛丟臉,在衙門無法立足。”張蔓兒說着,見房間裏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便踏入了進去。
她雖中了藥,好在這藥性不是很霸道,泡個冷水澡,施針後,也能壓制住體內的藥性。
半個時辰後,房間的木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看到張蔓兒出來,孫君浩立馬迎了上去:“師父,沒事了嗎?”
張蔓兒點頭,瞥了一眼斜對面的那個房間,見房門敞開,有夥計在打掃,便問道:“她走了嗎?”
“是,我派人送她回去了,師父,這件事咱們不能放過寧雪妍。”
張蔓兒眼眸微動,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看了他一眼道:“君浩,今日之事,你切記張揚,勿必保密,這跟你沒關係,我不想你牽扯其中,尤其是不能告訴薛川,要不然會有大事發生的,這筆賬我記下了,找個機會定要跟寧雪妍算個清楚。”
薛川本就跟衙門有矛盾衝突,若是被他知道這事,指不定要去衙門大鬧,再加上薛雪要她死守着祕密,一時間她也難以抉擇。
這是個傷腦筋的問題,暫時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要想討回尊嚴,唯有想辦法智取了。
孫君浩見她神色凝重,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忙點了點頭。
張蔓兒踏着夕陽的餘暉回到鋪子時,鋪子的門剛好合上,薛川駕着馬車在門口等待,一見她回來,就撩開車簾,方便她進來。
馬車內坐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薛雨,還一個就是薛雪。
還以爲她回村了,怎麼?
兩人的目光在馬車內不期相遇,都能聞到一股火藥味。
薛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冷靜過後,又眼神示意她守住祕密,不該說的不說。
原本她想直接回村的,但仔細一想想,被人馬車送回去太張揚。
在加上沒跟張蔓兒一起回去,難免會被人問東問西。
她不放心張蔓兒,生怕她管不住嘴,特此警告她。
這件事就當她吃了個悶虧,只要沒人說,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馬車緩緩在青石板路行駛,車內晃晃悠悠中,薛雨感受到車內這股壓抑的氣氛。
她奇怪的看着這兩人,來時薛雪挽着張蔓兒的胳膊很是親暱,現在兩人各坐一邊,眼神也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難不成是吵架了?
她將心裏的疑惑脫口而出:“薛雪,你不是去宴會了嗎?怎麼沒跟蔓兒一起回來?還是說覺得沒趣,就提前回來了?你呀,讓你別去,你不聽,那些都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咱們農女過去格格不入多尷尬。再說……”
“夠了。”薛雨還沒說完就被薛雪一口打斷。
她神色幽深,脣瓣緊抿,隱藏的怒氣正在蔓延。
怎麼連大姐都覺得她今日是趕着送過去,等人侮辱的嗎?
薛雨也不知道這五妹哪根筋不對,火氣那麼大,估計在宴會上,被人嘲諷或者上不了檯面了。
這身份懸殊,本來就難以融合,不去不就好了?
這麼眼巴巴的,還真能指望着能嫁入孫家嗎?
車內誰都沒有再說話,馬車行駛到路口時,前面發生了擁堵。
張蔓兒掀開車簾,不解的看着薛川問道;“薛川,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停下了?”
薛川將馬車趕到一邊,看着這些扎堆的馬車,密集擁堵,跳下馬車,跑過去看了幾眼回來道:“沒事的,媳婦,前面有馬車撞翻了攤位,正在處理,咱們等一會,很快就能過去的。”
聽了這話,幾人都靜靜靠在車廂內等待。
附近的馬車全都擁擠在這條路,這等待的時候,難免有人覺得無聊,就八卦起來事情。
“前面怎麼回事?好似是衙門的馬車撞翻了人家的攤位吧?哎呦,八成是缺德事幹多了,連馬兒都看不過眼了,這橫衝直撞的,駕駛的又快,能不把人攤位撞翻嗎?你說說這些小販也不容易,起早貪黑的擺賣,就爲了掙幾個養家餬口的錢。”
“你說的該不是衙門裏的二公子寧盛吧?你還不知道吧,今個孫家的生辰宴上,寧盛獸性大發,居然將一個姑娘給糟蹋了,這花花公子,還真是到哪都改不了本性,在別人的宴會上也敢亂來。不過我倒是好奇了,那個被糟蹋的姑娘是哪個,以後會不會嫁進衙門。”
“你胡說什麼呢?那個姑娘傻了纔會嫁給糟蹋她的流氓。”
“傻什麼傻,那寧公子雖然風流,有時玩姑娘的手段狠了點,但好在是衙門之子啊,怎麼能跟普通的流氓相提並論,若是能嫁入衙門,那姑娘這輩子都能喫山珍海味,穿金戴銀,綾羅綢緞,說不定因禍得福呢?”
“你說的是,想不到這事情從另一方面來看,還能這麼說?不過,也不知道那個姑娘是誰?不知該說她倒黴,還是幸運。”
“你懂什麼?說不定這是那姑娘的手段呢?那可是衙門啊,多少姑娘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的。別說寧盛公子糟蹋她說的那麼難聽,說不定是那姑娘主動的呢?若是不願意的話,可以大喊大叫,怎麼會讓人有機可趁?”
“你說的也有理,不過當時寧盛衣衫不整的出來後,有人想去看看那姑娘是誰,就被孫家小公子給制止住了,看來是想給那姑娘一點顏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