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巧荷跟方宇攜手要離開時,就聽見村民說笑着:“呦,今個吹的什麼風,把薛家老三跟他媳婦吹過來了。”
“是啊,真是稀客,稀客啊。”
隨着這些村民的議論聲落下,薛川跟張蔓兒並肩走來。
白巧荷猛地擡頭瞧去,跌入了薛川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心中一跳,激起波瀾壯闊的水花,再也無法平靜了。
他還是那樣的眉目深邃,英氣逼人,個頭高大,一舉一動都吸引着她的視線。
再看這張蔓兒膚色白皙,面容精緻,打扮的落落大方,並不招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這對夫妻身上,就連正忙着下棋的村長,也擡頭望了一眼。
薛川神色淡然,對於周圍這些目光和議論不爲所動,神情淡漠如古井:“村長,你有空嗎?我們想看看村裏的地基,若有合適的,今個就買下。”
嘩的一聲,薛川這話剛落下,就如石頭落在平靜的湖裏,掀起了一陣陣漣漪。
白巧荷身形僵住了,原本想踏出院子的腳步也頓住了,不可置信的回頭瞅着薛川,他的身形一動不動,就像挺拔矗立的大樹,讓人看了備有安全感。
他們要買地基了,是要蓋新房子嗎?
這纔多久的時間?不到小半年的時間,他們就能蓋的起新房了?
仔細想想,這兩口子掙得錢並不少。
一個武館上工,外加山上打獵貼補生計,另一個在鎮上擺攤賣魚罐頭,這兩個人一起掙錢,來錢快,都能住新房了。
她想着方家那兩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選了方宇這個沒用的男人,心裏就一陣揪疼,連帶手心收攏,尖銳的指尖刺破手心。
村長一聽薛川要買地基,連象棋也不下了,直接跟村民認輸。
這些不過是打發時間的玩意,薛家要買地基,自然是幹正經事要緊,忙迎過來招呼道:“薛川啊,都要買地基了,是要蓋新房嗎?”
在院子裏嘮嗑的村民,都不由的豔羨,看着這對能幹的夫妻誇道:“看來薛川不當捕快了,掙得比以前還多呢?還有你家小媳婦跟薛雨在鎮上賣魚罐頭,生意挺火紅的,掙了不少吧?”
這些村民,眼睛都很明亮,這薛雨家天天牛車進出的,每天早上一牛車的魚罐頭,每天傍晚卻是空車回來,這賣了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
另一個抽着旱菸的村民,呼了一口氣道;“這擺攤營生跟薛川在鎮上做工,也不能一下子掙那麼多錢吧?昨個不是有城裏的公子來薛家,聽說是送診金費的?”
“對啊,一般的頭痛腦熱,薛川媳婦不接,這疑難雜症,又是城裏的,指不定有不少銀子呢?”
“就是,若是別的大夫能看的話,那也輪不到薛川媳婦了,這麼一看,這診金是有不少。”
面對着村民的議論,薛川夫妻充耳不聞,昨日安泰城公子來村裏弄的聲勢浩大,張蔓兒想低調都不行了。
這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點事情,不用半天功夫,整個村裏都能知曉。
兩夫妻過來的目的,就是找村長買地基,買良田的,也就直接道:“村長,可否借一步說話,到屋裏說。”
薛川知道露富賊惦記,凡事還是低調一點爲好。
村長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兩夫妻迎進了屋。
張蔓兒從衣袖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擱在桌上開門見山道:“村長,村裏的地基有幾兩銀子到二三十兩銀子不等,我們想要買個位置好的,請幫我們看看,至於這剩下的銀子,就買良田。按着五到八兩一畝計算,剩下的銀子也能買個七八畝吧?”
這又是買地基又是買田,敢情薛家老三有錢了。
村長自然是樂呵呵的收起了銀票,轉身就去裏屋翻了一本冊子出來,附帶着端出了筆墨紙硯,按照他們的要求,在冊子上標註了幾個圈圈。
良久合上冊子道:“這地基我剛看了一下,附合你們要求的有兩處,一處是村中間,一處是村口,至於良田,村裏還剩有十幾畝,位置都還不錯。”
薛川點頭:“村長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帶我們去看地基嗎?這敲定之後,那剩下的銀子,請幫我們兌換成良田。”
村長自然是樂意的,別看他一介小小芝麻村官,這若是手裏的田地,地基賣的多少,可要上報到衙門,對他個人的功勞是有增加的。
事關他的前途,什麼事都比不得他們重要,村長自然是將這件事放在首位了。
“當然有空了,薛川,走,我現在就帶你們看看去。”
隨着村長的出門,薛家老三要買地基跟良田的事情,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山村。
白巧荷氣呼呼的從村長家,快速的跑回方家。
一回去就把房門給鎖了,將自己困在房間裏,悶聲大哭。
憑什麼她的日子越過越慘,張蔓兒就過得這麼好?
若是當初她能嫁給薛川當平妻,那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她好恨好恨,恨張蔓兒恨得咬牙切齒,就是這個女人奪了她的幸福,奪走了她的一切,這麼不折手段的算計她。
她不會放過張蔓兒的。
現在“小人”得志,她這個“好人”在這受苦,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她正趴在桌上嗚嗚的哭着,突然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帶起了一股冷風呼呼灌了進來,就見方宇冷着一張臉,邁步進來。
白巧荷嚇了一跳,往炕邊躲去,正要跑出門外,就被方宇一把抱住,丟在炕上:“媳婦兒,你躲什麼躲?當我是洪水猛獸嗎?”
看着她眼睛紅紅的,眼睫毛還垂掛着淚珠,八成又是看到薛川觸景傷情了。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人家都跟媳婦甜甜美美過好日子了,早就把她忘的一乾二淨了。
白巧荷作爲方家的媳婦,還惦記着什麼?
剛纔在村長家,就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薛川一個勁的猛瞧,真當他方宇是死的?
從成親到現在,幾乎都不讓他碰,還想爲誰守身如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