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雪妍她脾氣驕縱,但心眼不壞,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你們倆若撕起來,我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劉子文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
一個新歡,一箇舊愛,他護着誰都不妥,唯有說服這兩人和睦相處。
張蔓兒不知他心裏想的什麼,也沒心思去猜測,這會看到一輛馬車停下,立馬毫不猶豫的上去。
馬蹄飛揚,揚起一片塵土。
留下劉子文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發呆,她就這樣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麼討厭他嗎?
原本燃起的一絲希望,被她的冷漠打落在地,他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馬車經過那傢俱鋪子,張蔓兒掀開車簾喊了一聲,說明情況後,讓夥計將那輛上好漆的輪椅搬上馬車。
在夕陽的餘暉中,馬車急促的往安泰城趕去。
開門的是管家,這讓張蔓兒有些驚訝,瞧着管家那張掐媚的老臉,她面上不動神色道:“麻煩管家派個人去把馬車上的東西拿下來。我先進去了,看看藍少爺這幾天的情況如何?”
管家揮了一個小廝過去,給她行禮:“姑娘請,我們等候您多時了。”
這麼客氣,跟第一天防備她的情形完全不同,看來藍墨軒的身體好轉,不然哪能對她這麼和顏悅色。
“好的,那我先過去了,麻煩管家一會將東西送過來。”
張蔓兒沿着遊廊,經過石子小路,駕就輕熟的來到藍墨軒的院子,就見穿着白色衣袍,一臉精神的藍墨軒,被丫鬟扶着在院子裏散步。
一旁的孫君浩陪同左右,他先是發現了張蔓兒的存在,驚喜的喚道:“師父,你來了。”
張蔓兒看着他神情有些疲憊,想必這小徒兒這幾天是累壞了。
眼神安撫他幾下,就對着藍墨軒道:“藍公子,看起來氣色不錯。”
“那是當然,我功不可沒,足療,鍼灸一個都不落下。”孫君浩急切的邀功,就跟一個可愛的孩子,討要跟大人索要糖果那般。
他對待病人,從來就沒有這麼認真過。
就是因爲張蔓兒特意交代過,他也想做出一番舉動,讓師父刮目相看。
這對待照顧藍墨軒就格外的用心,每天到點就會鍼灸,足療,不過是幾天功夫,就讓他換了個人似的。
聽到這悅耳動聽的聲音,看着這師徒兩人侃侃而談,藍墨軒俊容隱隱有幾分激動。
目光落在張蔓兒身上,兩天不見,發現這朵鮮花開的更加嬌豔了。
面前的女子,穿着簡單樸素的襦裙,料子就跟他府裏的下人面料差不多,那淺紫色勾勒出她的貴氣來,讓這件衣服都提升了幾個檔次。
果然人美,是連粗布衣裳都壓不住的,瞧着她精緻的臉蛋,脫俗清雅的氣質,哪有一點農女的樣子,比城裏的那些千金氣度都要好上幾分。
若是稍微加以打扮,那一定光彩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藍墨軒推開了身旁扶着他的丫鬟,讓自己站直了身體,挺拔的身高,看起來像松柏。
加上他這一身衣袍加身,頗有幾分貴公子的氣度:“姑娘,你來了。”
這兩天,他心心念念盼着張蔓兒來,問過孫君浩幾遍了,說是她今天回來,就從早上盼到傍晚。
想着天都快要黑了,她怎麼還不來呢?
瞧見他的態度,語氣都起了大轉變,張蔓兒倒是驚訝他這兩天的變化。
張蔓兒一臉欣慰道:“看來藍公子的身體明顯變好了,這孫君浩是挺負責的。”
她誇病人的氣色時,還不忘表揚一下自己的徒弟。
看的出是個盡心盡責的好師父,藍墨軒瞅了她幾眼,沉思着,就見藍老爺過來:“神醫,你終於來了,你那徒兒照料的不錯,墨軒這幾天睡眠好,喫的清淡,再加上我們每日都讓他在這府裏逛逛,這身子明顯的好轉。”
來人穿着褐色的衣袍,這料子上乘,衣袖領口都鑲有金線,襯托着藍老爺更加的富貴逼人。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露出欣慰的笑容,眼底那飽含的感激,情深意切。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張蔓兒都是滿心歡喜,更是沒有之前的那種傲慢跟不屑。
相比他們的激動,張蔓兒面色寧靜如水:“藍少爺的身體原本就不錯,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不出一個月就可以出門了。”
這會瞧着夥計,將蓋有粗布的輪椅搬了進來,藍老爺好奇的問道:“神醫,你讓人拿進來的這是什麼?”
“該不是說的輪椅吧?”藍墨軒接過話頭,猜測道。
旁邊的丫鬟下人們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就見張蔓兒嘴角勾起笑意,如融化的冰,俏臉清秀可人,越發的富有靈氣。
她的笑容很美,同時又很溫暖人心,藍墨軒只覺得身體都不聽使喚了,愣愣的看着她。
他見過不少城裏的美人,對美麗的容顏都有免疫,但是張蔓兒的美不同,美的出塵,又不張揚,就如冬天的紅梅,清冽帶着暗香。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張蔓兒將那粗布一掀開,露出這輪椅本來面貌。
暗紅色的顏色,低調大氣不張揚。
這輪椅比一般的座椅要大一些,高一點,兩旁還多了兩個大輪子,仔細一看這造型還挺別緻的。
這座椅還能這麼製作呢?真是讓人長了見識,開了眼界。
丫鬟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這椅子還能這麼做的?”
“看着挺精緻的,那輪子是用來行走的嗎?”
張蔓兒瞧着藍墨軒雙眸閃爍着好奇,又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忙衝他揮手道:“藍公子,你過來試一下,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他只是長期臥牀,而造成的肌肉受損,腿腳不便,這輪椅也最多用個把月,等他身子痊癒後,就該多散散步,走走路。
眼下走個路都要丫鬟攙扶的情況下,還是輪椅最爲方便。
“嗯。”藍墨軒點點頭,只有幾步遠,他不願丫鬟扶着,就踉蹌着身子,往這邊走來。
離輪椅還有一步之遙時,顫抖的雙腿,似乎耗費力氣過度,身子一斜就直直往張蔓兒這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