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仁堂讓賈正道說得表態不好,不表態更不好,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賈縣長,如果你們真是搞得這僵了,你覺得我再做什麼努力的話,還有用嗎丁仁堂只能在賈正道面前裝出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來。有些時候人只能裝熊,不然的話,就沒了退路。
可賈正道並不打算放棄丁仁堂這枚棋子,在決定這個項目的問題上,他應該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有用沒用得靠你自己掂量了,我跟你說,在我堅持自己立場的時候,大多數人可能以爲我是爲了一己私利,可是仁堂呀,你想想,照這樣下去,上面那個人不走的話,還有你的出頭之日嗎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論能力,論年齡,我都看好你的,可是,如果那人一直呆在那個位子上不走的話,我是不是還得當我的縣長那你能不能上來
說完之後,賈正道很得意的看着丁仁堂。他相信,只有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的時候,纔會真正讓丁仁堂動心。
而聽了賈正道的話之後,丁仁堂卻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賈正道,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又不是掀了他的椅子,只是讓他挪挪窩兒而已,如果有本事的話,他就高升,這樣對你我是不是都有好處賈正道壓低了聲音,那笑都有些猥瑣。
我還是不太明白。丁仁堂關鍵是不清楚賈正道讓葛順平挪窩的手段是什麼。
似乎看出了丁仁堂的疑惑,賈正道乾脆直說:這次明顯他是衝着你來的,你當然有理由去市領導那裏反映一下了,訴訴你的苦,要知道,上面是非常支持招商引資的,而他這麼做,顯然會讓市領導生氣。你就說飲馬班子不團結,很希望有一個能支持你工作的人主政飲馬不就行了這樣是不是對你很有好處我可這是爲了你好呀。當然了,這事兒只能限於咱們兩個人知道。
賈正道說得推心置腹的,差點兒感動了丁仁堂。
見丁仁堂不說話,賈正道又說:你剛剛進班子不久,正好借這個機會跟領導走動一下加深一下感情嘛。
從賈正道的辦公室裏出來後,丁仁堂感覺自己像是剛剛上了刑一般。憑着他的個性,顯然不是賈正道那條路上的人,所以,聽着賈正道的開導,自己就如坐鍼氈。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丁仁堂好久沒有安定下來,現在他感覺自己被捲進了葛順平與賈正道兩人的龍虎之爭的漩渦裏去了,而他不過是這個漩渦裏的一片樹葉。
他不停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如果賈正道也像葛順平那樣爲人處世的話,他完全可以堅持自己的立場,可偏偏這個賈正道不是那種心胸開闊的人,如果與他對立的話,那麼接下來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對於丁仁堂來說,現在他的處境可謂是進退兩難,憑感情來說,他真的不想去害葛順平,可從自己的利益來說,如果不明確的站在賈正道這一邊,那就是封死了自己的仕途。
孃的
丁仁堂突然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前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來。
這是丁仁堂坐到這個位置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左右爲難。他剛上來的時候,也是很想着當一個好官,哪怕是爲老百姓謀不了什麼幸福,至少不能去做那種害人的官。
可現在看來,就是這條底線他也無法堅持了。
丁仁堂讓這事兒鬧得頭痛,在辦公室呆住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來,這種事情,現在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最後他還是撥通了坤子的手機。
今中午有事沒,請我喫個飯。丁仁堂現在只能先找坤子瞭解一下情況了。
坤子感覺到有什麼情況,現在他在家裏沒別的事情,只等葛順平的那份報告了。
去哪坤子笑着問,難得副縣長這麼痛快。
就咱兩個,找個僻靜的地方最好。丁仁堂覺得商量這些事情,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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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坤子說了一處農家樂,丁仁堂不讓過來接他,而是自己從縣府辦公室那裏要了一輛普桑自己開着去。
副縣長沒有專車,是幾個副縣夥着用一輛,顯然他這個新晉的成員,許多情況下還得先盡着別人,現在丁仁堂越來越覺得這個副縣長還比不上自己當在農業局做一把手的時候逍遙。
坤子比丁仁堂早到了十分鐘。他先找了個房間裏坐下。服務員問幾個人,坤子說三個人。人太少了的話,人家是不讓占房間的。
那小女生有些不情願的問:這麼少
那你說多少人才能進這裏喫飯
看坤子那樣說話,那小女生只得給整理了房間。
女生剛要走,坤子又叫住了她:一會兒我有重要客人喫飯,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們。
可那女生心想,要是什麼重要人物的話,還會到這農家樂喫飯
女生拿過了菜單,坤子只點了四個菜,要了一瓶酒。
菜跟酒都是這店裏上等的了。但那女生還是覺得坤子這人沒什麼來頭。
直到坤子把自己的軟中華拿出來放在桌上的時候,那女生這才肅然起敬。
丁仁堂讓女生看得也有些面生,他哪有機會在電視臺上露面,一個農家樂的女服務員自然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一個副縣長,不過,從丁仁堂的風度中,她卻能看出點什麼了。她一猜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坤子所說的那個重要人物了,於是就問:您是去號的吧
丁仁堂只是嗯了一聲,那女孩就帶着老丁過去了。
現在那女生的態度跟剛開始大不一樣。
來得這麼早丁仁堂笑着問,一見到坤子,現在丁仁堂就感覺踏實了。
我敢讓縣太爺等我坤子也笑着說。
那女孩聽得清楚,坤子叫剛來的客人縣太爺,於是,帶上門之後,那女孩便小跑着去告訴了老闆:縣裏大官兒來咱這兒喫飯了
幾個人年輕老闆問。
就兩個,他說三個,可現在就來了兩個。
女孩很認真的彙報說,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
真假呀
我又不能要人家身份證兒,我知道真的假的女孩見老闆不相信自己的話,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要了幾個菜
女孩把菜單遞給了他。是四個。
一會兒給加上兩個硬菜。對了,順便送上一盒好煙。老闆說。
人家抽的是軟中華。女孩有些瞧不上的道,因爲她平時見老闆抽的多是十三塊的利羣,而店裏最好的也就是三十的。
那就算了。老闆也想過了,要是太那個了,讓人看出來巴結反而不好,只送兩個菜吧。
還沒開始喝酒,丁仁堂就向坤子打聽起了他對王斕投資的態度。如果連王斕都沒有了投資的意向,那他還忙活個屁呀
那你是希望她投還是不希望她投坤子其實已經猜到了丁仁堂的心思,卻故意要他親口說出來。
這還用問嗎我當然是希望了,可話又說回來,光我希望有個屁用現在丁仁堂與坤子之間的關係已經明顯的發生了變化,要是擱在幾個月之前,斷不會這麼隨便的。
可現在,兩人不僅是那種平起平坐的關係,在這一件事情上,丁仁堂都有巴結坤子的意思了。
坤子笑了笑,然後遞給丁仁堂煙點上,投資可以,但房地產已經不打算涉及了,咱們飲馬地方太小了,的確有風險。但農業正是你的勢力範圍呀這不正好嗎
這麼說,葛書記那次的表態沒讓王董事長生氣丁仁堂聽出來,王斕還有一定的意向,只是數量跟範圍可能縮小。但這總比沒有強些。只要坤子與王斕保持住了這種密切的關係,他就不愁王斕不在飲馬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