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山之前，屍鬼道人便鄭重的告誡過韓夜雪，十大仙門並不重要，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拜入李問禪的門下，這纔是真正的機緣造化。
最初的時候，她曾經不屑一顧。
但是現在知道屍鬼道人乃是羽皇之子，堂堂一位皇者之子，又怎會騙她？
只是對於李問禪，她一無所知，而眼前的顏雨凝，卻是實實在在的月神宮真傳首席，並且在宗門之內擁有非同一般的地位，連天人都不敢輕視她。
她知道此刻的抉擇，將會影響她的餘生，所以當下也尤其慎重，不敢草率。
“我……”
韓夜雪左右爲難，掙扎不斷。
月神宮其實是她最想拜入的仙門，如果沒有屍鬼道人那一番話，她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這樣吧，只要你加入月神宮，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眼見韓夜雪爲難，顏雨凝再度開口，她此刻的雙眸宛如琉璃一般美麗，在其眉心處，那朵神祕的花朵，彷彿要綻放一般。
“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韓夜雪忍不住問道。
顏雨凝深深的看着她，眉心處的花朵，越發的嬌豔清晰起來，她像是看懂了韓夜雪的內心：“如果你有什麼想殺的人，不妨說說看。”
“如果……”韓夜雪深吸一口氣，在顏雨凝那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終究是忍不住吐出了內心想法，“如果我想向羽化仙門復仇呢？！”
顏雨凝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可以哦。”
這麼幹脆的回答，令得韓夜雪頓時一愣。
羽化仙門畢竟是十大仙門。
向一個仙門復仇，談何容易？
十大仙門級別的勢力，一旦開戰，必將血流成河，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重大了。
哪怕韓夜雪未來能成爲天人。
可是仙門之戰，一旦開啓，說不定也會隕落幾位天人。
這明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是顏雨凝，卻答應了韓夜雪。
要知道顏雨凝在月神宮的話，如同掌教法旨，她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成真。
“爲何？”
韓夜雪看着顏雨凝，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就算是我體內的天人之血，也不值得你做這麼大的犧牲吧？”
現在秦嶺福地的和平，來之不易。
數千年前，各大仙門之戰，不知死了多少人，強者喋血，仙門隕滅，如今十大仙門的格局，已經保持了很多年。
經歷過昔日的血戰，現在任何一個仙門，恐怕都沒有輕易開戰的氣魄，偏偏顏雨凝一個女人，卻敢！
顏雨凝笑了笑，高深莫測道：“世上沒有長盛不衰的東西，即便是仙門，也會有氣數到頭的那一天。秦嶺福地，也不會永遠和平下去，你知道嗎，和平時代，出不了真正的強者，只有亂世纔行！”
“最亂最黑暗的時代，纔會綻放最璀璨的人傑，一帝，月神，都是在那樣的時代之下誕生！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秦嶺福地那麼久，都沒有誕生新的神境至尊，就是因爲，秦嶺福地不夠亂？”
兩人之間的對話，只有她們兩人能夠聽到。
但是對於韓夜雪來說，這一番話，簡直就是顛覆性的。
“秦嶺福地，會亂嗎？”
韓夜雪的聲音有些顫抖，顏雨凝透露出來的這一番話，其中有太多黑暗的信息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皇者，苦苦追求至高的神境，可這麼多年，始終沒有人能跨出那一步，恐怕也都要失去耐心了吧？”
顏雨凝擡頭望向天空，她的目光，彷彿要穿過遙遠空間，看到一位位的皇者。
“難道皇者們，要打破現在的和平，推動一個亂世？”
韓夜雪睜大美眸，不可思議道。
“你放心，皇者們，要打破的不是秦嶺福地的和平，而是另一個地方的。”
“另一個地方？”
“人間！”
人間，這兩個字一出口，頓時令韓夜雪面露驚訝。
她出自天人世家，其實多少也聽過一些人間的傳聞，只是人間從來不被秦嶺福地放在眼中。
畢竟那是一個沒有靈氣，無法修行的地方，生活在那裏的，都是凡人罷了。
“不過嗎，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皇者們佈局人間，相反，也會有人從人間而來，秦嶺福地，馬上就要亂了！”
顏雨凝緩緩道。
韓夜雪瞳孔緊縮：“你真能看到未來？”
“能！”
顏雨凝沒有任何隱瞞，道，“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願不願意加入月神宮？”
“既然你向我承諾，會幫我向羽化仙門復仇，那我答應你。”
韓夜雪猶豫了片刻，終是做出決斷。
韓家如今的處境，都是拜羽化仙門所賜，家族的血海深仇，一直都如一塊大石，壓在她的心頭。
現在有機會復仇，她自然不願錯過。
“即便前輩知道了，也會理解我吧？”韓夜雪輕語，相信屍鬼道人不會怪她。
只是不知爲何，她隱隱覺得，彷彿哪裏不對勁，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機會。
而聽到她做出抉擇的顏雨凝，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明豔起來。
不過，這樣的笑容，並非爲了韓夜雪而綻放。
“看來你和他，果然沒有什麼緣分，你們的緣分，只是相識一場，然後就到此爲止了。”
顏雨凝輕嘆，既有爲韓夜雪的惋惜，又有一些彷彿自己贏了的喜悅。
“什麼意思？”
韓夜雪疑惑不解。
“以後，你就是月神宮弟子了，你想復仇的心願，也會達成，我的承諾不會變。”
顏雨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走到一邊山道上，彷彿在等待什麼人一般：“他快上來了吧？”
此時此刻。
天瀾山的山道上，正有人踏步而來。
“屍鬼道人的這門紙人之法，倒是玄妙。”
李問禪一邊悠閒走路，一邊查探着自己的身體。
前幾天他跟屍鬼道人要了紙人之法，加以參悟後，如今成功製造出了一具分身。
這門法，其實是一門上古仙法，名叫‘剪紙成人’。
李問禪對這天瀾仙會有點興趣，但正如屍鬼道人所說，以他實力來參加，倒是有點欺負人了，所以便利用剪紙成人之法，製造了一具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