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零八落的倒地人影,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傻眼了,怔怔出神,不知是誰嚥了咽口水,聲音都能傳遍四方。
“反了反了!居然真的有人敢在葉天大會的時候砸場子,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霎時間,場面一度混亂,見證這個時候的人均是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葉霜州的神就是這座原始山。
誰想侵犯此地,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哪怕是各大世家聯手也絕對不可能破的開那座護山大陣。
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這麼揹着劍赤手空拳就要闖山!這是什麼概念?就好比一個小孩說要進賭場把所有賭徒抓拿歸案!
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的林逍看着自己的攤開的手掌,喃喃自語:“老錢,當年你就是走的這條路,雖說我並不知道當時的你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收了天大的委屈。”
說到這裏,林逍的眼神愈發清澈,以至於到最後炯炯有神:“不然的話,你這傢伙脾氣這麼好,怎麼會生氣到要把人家的家門給砸了的怒氣?”
“古來聖賢所說的聖賢書並非全對,在我看來,有時候市井底層的那些平民百姓的一句無心之語也依舊能夠媲美那些精心醞釀出來的聖賢之句。”
“那句幫親不幫理我就很喜歡。所以現在我也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麼,反正在我看來,我家老錢受委屈了,那就是他理虧了。”
林逍深吸了口氣,眼眶微紅,但很快就又恢復原狀:“我虧欠你太多。要不是我,你也就不會畫地爲牢在落玉城十幾年。”
“你的東西留在這裏,我想拿回來給你,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還是爲了能讓你不委屈。到時候去你那裏好見人不是?”
每說一個字,林逍的腳步都會隨之往前邁出一步,以至於現在早就是數百步之上,寬敞無比的山道上依舊不見有任何行人。
山腳下那些看戲的人有些猶豫不決,覺得是不是應該上去看看情況,但想起來這裏是規矩森嚴的原始山頓時又有些打退堂鼓。
笑話,這是什麼地方?葉霜州的唯一聖地,誰敢無緣無故踏足此地,除了死之外別無選擇。
原始山的消息自然無比靈通,幾乎是在林逍出手之後就已經有弟子開始傳信給了長老級別的大人物。
只不過這個消息無比巨大,按理說有人強行闖山這等頭號大事應該是要馬上層層遞進最終在半刻鐘之內來到山頂上那座宮主大殿之中。
但這次卻出奇的沒有這般,大概是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動干戈。況且在他們看來,眼前來的人不過是年紀輕輕,不知死活的井底之蛙罷了。
井底之蛙闖山?那還需要勞煩宮主大人親自出手?這樣的毛頭小子,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輕鬆鎮壓。
在那些長老看來,總不能什麼阿貓阿狗上來要強行登山都得稟報給宮主素潔吧?那樣也太無聊了吧?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給笑話死?
這其中的旁枝末節只需要略微一想,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就能夠將其理清楚。眼下葉天大會正在進行中,絕對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而掃興。
若是打擾了這其中的進行過程,那就算給那些長老一百條命都不夠用。
林逍手中有酒罈,邊走邊喝,大口大口,甚至連酒水撒在地面上也無動於衷,這對於平常還算是惜酒如命的他來說是十分奇了怪哉的事情。
一路往上走的白衣青年忽然停下腳步,放下嘴邊的酒罈子,走到路邊放在一個臺階上,擡頭看上去。
只見到在這條彷彿無窮無盡能夠通往到天庭的道路上一片黑壓壓的金色海洋猶如洶涌潮水一般撲下,氣勢洶洶。
他們沒有任何聲音,每一步都是悄無聲息,而且面容嚴肅,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那道白衣身影。
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金色鎧甲,和之前在山腳下的那些金甲護衛並無分別,但這數量,起碼是之前的十倍以上。
面無表情的林逍站在原地,任由上面衝殺過程中那擠壓出來的風吹動他的黑髮白衣,他不進不退,但雙拳早就已經五指緊扣,蓄勢待發。
“既然你這麼想做一條狗,那就得做好咬錯人崩碎牙的準備了。今天你這些金甲護衛,來一個,死一個。直到你這幾年積蓄出來的家底全部敗光爲止!”
林逍往前沉沉一踏,頓時地動山搖,上面兩千金甲護衛最前端的兩百人頃刻之間便是東倒西歪,往兩邊倒去。
在重重一踏之後,林逍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等他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那“金色潮水”的前端,猶如刀割海綿一般直挺挺的貫穿而去!
曾有古代戰爭,兩軍騎兵對壘皆是以長矛衝殺,一輪接一輪,每一輪都會互換位置,掉頭還會繼續衝殺。如此反覆直至有一方就此全軍覆沒。
而現在,一襲白衣給人一種儒雅感的林逍正是用的這種方式。只是現在的他不是和對方一樣的兵力,而是一人敵數千。
首先撞向來的一名金甲護衛就被林逍一拳轟成血霧,左右兩邊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各自抽出長槍分別左右合擊。
林逍雙臂張開手掌攤開,兩手掌心就這麼任由兩杆槍頭刺來,無動於衷,表情都不曾變化半分。
兩把在外人眼中早就是價值不菲的長槍就這麼在這雙毫無光華的雙手上寸寸崩裂,猶如以卵擊石。
林逍攤開的手掌化作鉤爪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直接將兩人給吸了過來,分別抓住兩人後,他往前方猛然拋擲出去。
兩人身形倒飛出去,撞在自己那些同伴身上交疊在一起身形懸浮在半空飛了出去。
一下子又是數十人就此不知生死。
在最後方的金甲護衛似乎並不是手持長槍,而是人人配有弓箭,觀其成色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
在沒有任何人發動指令的情況下,這些護衛皆是開始拉弓,輕而易舉的弓如滿月後鬆手迸發出。
林逍擡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倒影出來了不斷放大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聲音更是刺耳無比。
然而,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白衣青年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後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重新把目光放到前面。
他就好像是一塊石頭,一塊世界上最堅硬的石頭,而那些密密麻麻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萬箭落下,猶如萬千雞蛋砸落。
甚至都不能碰到他的身體,僅僅只是打在身體三寸之外的一道靈力自然形成的無形牆壁便已經是極限,紛紛被彈開。
就算沒有這層防護,已接受過震雷印洗禮的林逍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傷害。現在的他單論肉身早就是念心境巔峯的至強者。
若是還會被這些小玩具給弄傷的話,傳出去那就是給人貽笑大方了。
這一輪攻勢來得很突然結束的也很快,但當他們都看到自己的遠程弓箭都不能讓對面擦破皮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不可能,天底下怎麼會有能這樣硬抗落星弓卻依舊能夠保證毫髮無傷的人存在?”
這個時候一直往前走又撕裂了十幾二十人的林逍重新停下腳步,他目光微微轉了一圈,發現滿地的箭矢。
這些箭矢看起來材質一樣,但無一例外的皆是在落地後均是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已經無法二次利用。
這就好比遇到了十分堅硬之物,最終以卵擊石失敗,非但沒有傷到對方還給自己來了一次傷害。
林逍微微一嘆,回頭看下山道那邊,發現那個酒罈子還在,就說道:“現在若是兩邊退開,我就考慮饒你們一命。之前所說我也可以收回,畢竟在怎麼說你們也不是原始山的人。”
所有人都猶豫了,眼神閃爍的看着這個白衣青年,他們頭一次有這種天要塌下來的崩壞感。
林逍哈哈一笑,右手對着下面一抓,那個酒罈子便是自行飛到他的手中,仰頭大喝:“既然你們要做一條狗,那就要做好準備了。”
“機會,我給過了,但既然你們選擇了這種死法,那就只能成全你們了。”林逍目光冰冷,左手攤開掌心朝上,從下到上緩緩移動,好像是託着一塊無形之物正在往上。
“起!”
無數落地損壞箭矢在這個時候均是蠢蠢欲動起來,宛如狼羣遇到狼王指令一般,最終緩緩地升起,密密麻麻的一片全部圍繞在那個白衣青年周身不斷盤旋飛轉。
好像一個龍捲風暴。
這一刻,不論是誰皆是心生絕望,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傢伙?怎麼這些年隨便蹦出來個年輕人都能隨便吊打人?
要知道,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他們金甲護衛每個人都擁有着不少好處,跟着主人征戰四方更是見過了不少世面。
但那些人和眼前這個少年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林逍咧嘴一笑:“方纔你們那個太慢了,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萬箭歸宗!”
話罷,萬千箭矢就這麼爆射出去,如雨落下,根本不給人一絲躲避的可能。
而且這些箭矢在林逍手上威力、穿透力均是提升無數倍,輕而易舉的穿透了金色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