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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11樓,司辰的耳邊就圍繞着隱約的哭聲。
這哭聲很細很輕。分不清在哭是動物還是小姑娘。
司辰想起了之前看見的實驗記錄,感覺氛圍陰冷潮溼的令人不適。
電力系統沒壞,但是通風系統似乎壞掉了,這裏也沒有窗戶。空氣裏瀰漫的味道不算好聞。陳舊而腐朽。帶着很濃的煙塵。
司辰走到實驗室的門禁前,刷掉了k11的工牌。
面前的鐵門剛打開,手裏的白色工牌就出現了道道裂痕。
下一秒,直接在司辰手裏碎掉了。
好在司辰實驗了一下,從裏面出去,是不需要刷工牌的。
近戰脆皮刺客一個人刷本。
司辰的武器,在斧頭和能源槍中猶豫了片刻。最後決定一起拿着。
斧頭上濃郁的血腥味,給了司辰莫名的安全感。
“打開11號房,收集神之子11號的遺體,准考證號x-11的宋紫玉怎麼辦”,這件事並不在司辰的考慮範圍內。
他又不是慈善家。他是哪怕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別人的壞蛋卷王。
長生淵嗅了嗅空氣,輕聲道:“媽媽,餓。”
它剛吃了兩隻烤雞,並不是真的肚子餓。而是在提醒司辰,這裏危險。
混沌製造所的實驗區很有意思。走廊只有一條,能直接走到底。兩邊的房間都是一格一格的,像牢房。
或者說,這裏本來就是一個牢房。
金屬質地的地面上,有很多已經乾涸的血跡。像有人用染血的拖把拖地,又像是一個流血不止的人在地上爬來爬去。
司辰看過林佳麗和陳執舟的地圖,收容着神之子遺體的房間位置大不相同。
因此,沒有地圖的司辰只能一個個推開房間門。
司辰:“感覺這個考場有在慫恿大家互相競爭。”
無論是能在夜裏驅散高維生物的准考證;還是能顯示出不同樓層信息的地圖。對於每個想考高分的學生來說,都格外重要。
這也很正常。
畢竟神之子有13位,但神位只有一座。
第一間被推開的房間,是手術室。
手術器材散落了一地,手術檯上的白色牀單,半垂落在地上,地面有一層黑色的油垢。
司辰蹲下,摘掉手套,用指尖摸了摸。確定這是動物的脂肪。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動物了。
空氣裏有濃重的血腥味。
司辰覺得,自己的背後好像有些冷意。
他緩緩回頭。瞳孔微微縮緊。
入口處的這面牆是血紅色的,牆面上爬滿了深紅色的息肉。這些肉已經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但最令人矚目的,是釘在牆上的一排人。
他們被高高掛起,但早已死去,白色的實驗服下包裹的屍體乾枯漆黑。每個人都張開着雙臂,以一種耶穌受刑的姿勢被釘死在牆上。
這排屍體的胸口處都掛着工位牌。
從k11-1,一直到k11-9。
這面牆顯然是黑山羊的作品。
哪怕沒有任何描述,司辰卻依然從這些人扭曲的姿態上,感覺到了作者強烈的恨意。
k11-1的脖子上還懸掛着一條項鍊,項鍊上吊着一把鑰匙和u盤。
司辰忍着噁心,讓長生淵把項鍊取了下來。
k11-1大概已經被掛了很久。長生淵都沒怎麼用力,他的頭顱卻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下,像是熟透了的果子,摔成了一團黏膩的漿。
息肉牆上冒出了一條長長的肉舌,把地上那團漆黑的肉漿吸食入腹。
這面牆果然是活着的。
它沒有攻擊司辰,並不是因爲司辰不好喫。
而是因爲他衣領上彆着的那張准考證。
司辰的手摸上了那張刻着“x-13”的黑色准考證。
准考證正在微微發燙。
不知道爲何,司辰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傷。這股情緒來的毫無理由,卻讓他在瞬間潸然淚下。
但司辰很快收拾好了情緒,轉身進入下一個房間。
他在門口看了眼,這是一個會議室。
資料架上的東西全都空了,地上散落着一些佈滿血色腳印的白紙。
他本來不打算進去的。但會議室裏的投屏電腦吸引了司辰的注意。
他走進去,把u盤插在了電腦上。
這是他沒用過的款式,好在操作都大同小異。
感謝未來科技,這個u盤居然還能用。
裏面只儲存了一個視頻。
司辰點開。會議室的投影屏幕在瞬間漆黑一片。
上面閃過了幾道雪花。
半分鐘後,一個青年出現在屏幕之上。
他的一張臉稱得上俊秀,然而神情很是陰鷙。
“……在我的極力推動下,‘造神計劃’終於得到了聯會的批准。”
“今天是科技城啓動的第一天。混沌製造集團,把它們的實驗室共享了出來。我本來很感謝寡頭財閥的貢獻,但我得知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青年,就是那位名爲“夸父”的科學家。
屏幕上的畫面在瞬間切換,變成第一人稱視角。
這裏似乎是一個莊園。裝修很是奢華。地上鋪着通透的玻璃,玻璃之下,是莊園主人飼養的深海魚類。
想要養這樣一池子深海魚,肯定耗資不菲。畢竟水壓問題都能難倒一大片人。
更別提要從海底把這些魚撈起來,然後運到莊園裏。
很多深海魚類,在地表,因爲氣壓問題,會直接爆炸。
夸父似乎是第一次來,他看着底下的海水,以及一些若隱若現的醜陋畸變生物,走的有些顫顫巍巍。
他穿過了海洋花園,然後在保鏢的陪同之下,走進了一間書房。
書房很大。龐大的東西,總會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董事長。”
清高的科學家低下了頭。
因爲他只有知識,沒有經費。
司辰的目光落在了這位董事長的名片上。
【混沌製造-宋夸父】
一個房間裏,居然有兩個夸父?
還是說,他其實猜錯了,這個科學家並不是夸父?
司辰有些怔然。
背對着科學家的宋夸父緩緩轉過身:“坐吧,你是很優秀的年輕人,我很欣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