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鳴是要介紹那個老者的名字的。
可是紀少龍卻直接走了過去,對着那個老者主動伸出了手,說道:“洪爺,你好。”
“你們認識?”
張鳴有些意外。
他是知道這個洪爺是誰的,而且他也知道,紀少龍跟洪爺之間,應該是不可能有什麼聯繫的,可是他,怎麼就認識洪爺了呢?
洪爺也微微一笑,說道:“紀局長,感謝您爲祖國做出的貢獻,我們這些商人,遠在異國他鄉,也是相當自豪啊。”
雖然沒有人回答張鳴的話,但是兩個人言語間的對話,已經算是給出回答了。
一陣寒暄過後,紀少龍扶着洪爺,來到了酒店的花園裏。
洪爺拄着柺杖,動作不算快,紀少龍也慢慢跟着,沒有一點催促的意思。
“洪爺,得罪了亞當,對洪爺的生意,應該會有影響吧。”
紀少龍問道。
葛洪哈哈一笑,說道:“幾十年前,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現在我老了,我有很多很多東西了,可是唯一沒有的,就是家,其實我很想回國,但是現在回不去了。”
說完,他看向了東方的方向。
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死了之後,骨灰能回到故鄉,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臨死之前,能爲祖國做點事情,那點生意,算得了什麼呢。”
那一刻,聽到這句話的紀少龍,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華夏人,有着其他國家的人所沒有的民族認同感和歸屬感。
很多很多年之前,華夏這片土地上,飽受戰亂,民不聊生,在國外的那些商人們,華僑們,自籌資金,購買武器彈藥,支援國內抗戰。
新華夏成立之後,又有很多的華僑們,回到故鄉,建設家鄉,他們放棄了國外的高薪工作,衝破重重阻撓,回到故土,那種精神,值得傳頌千年。
比起白萍這種生在華夏,長在華夏的“漢奸”來說,不知道要崇高了多少倍。
對比永遠都是鮮明的。
在洪爺這些人的身上,紀少龍看到了華夏崛起的希望。
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有人爲華夏,貢獻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從那天開始,紀少龍跟洪爺,再也沒有見過面。
他回國之後沒多久,就從張鳴那裏聽到了洪爺去世的消息,後來,經過紀少龍的努力,洪爺的骨灰,真的從杜福爾運送到了永安省。
紀少龍找了蔣庭剛幫忙,將洪爺的骨灰,安葬在了他的故鄉。
也算是了了一個老者的最後夙願。
對紀少龍來說,洪爺幫的忙,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如果沒有洪爺的幫忙,紀少龍不可能挫敗白萍他們的陰謀,也不可能贏得奧運會主辦城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洪爺。
這也算是紀少龍人生中的貴人之一吧。
從杜福爾返回的飛機。
最終在遠京國際機場降落。
那一天,機場來了很多迎接的人,紀少龍他們剛纔舷梯下來,就是鑼鼓喧天,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給他,還有劉欣送上了鮮花,那一刻,紀少龍真的沐浴在了榮耀中。
這次申奧,紀少龍算是最大的功臣了,這些榮耀,也的確配得上他。
除了嚴光遠帶着的體育局的領導之外,永安省駐京辦,花島市駐京辦的人,也到機場參加了迎接,並且想紀少龍轉達了蔣庭剛的謝意。
不管怎麼說,紀少龍這次去杜福爾,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跟嚴光遠握手的那一刻。
雖然表面上看,嚴光遠顯得很高興,可是紀少龍還是隱隱能感覺出來,嚴光遠身上釋放的敵意,如果說上一次紀少龍堵了嚴光遠的路,他還能忍的話,這一次,他是忍無可忍了,現在的嚴光遠,一定是對紀少龍恨之入骨了。
這一點,紀少龍用腳指頭也能想到。
從機場出來,國情總院的車子已經到了。
紀少龍沒有時間返回體育總局,接下來,將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時刻了,就是到國情總院,向林副總長述職。
本來述職的這個安排,是在他回國之後的第二天的,可是剛下飛機,他就接到了國情總院那邊的新的安排,說是林副總長明天要到其他省份去調研,所以,臨時把這次述職,調整到了今天。
而且原本作爲副團長的劉欣,也是要參加這次述職的。
可是臨時也接到通知,只要紀少龍一個人前往國情總院就可以了。
種種跡象表明,紀少龍這次述職,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這次見面的地方,不是新華臺,而是在國情總院的參事室。
在這裏,有一個林翔的辦公室。
這是紀少龍第一次來到參事室。
所謂的參事室,並不是一棟小小的樓,而是一座很龐大的大樓,不會小於任何一個地方政府的大樓。
車子經過了武警的查驗之後,進入了院子裏,這邊車子剛剛停下,兩個穿着西裝的人,便幫紀少龍打開了門,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尊敬地說道:“紀局長,林副總長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請您跟我來。”
紀少龍一愣。
問道:“辦公室?不是去會議室嗎?”
所謂的述職,並不是對林翔一個人述職,而是要對國情總院負責的一些領導述職,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一個會議,要去林翔的辦公室,顯然就是常規的述職了。
那個黑西裝的年輕人說道:“林副總長說整個流程簡化就可以了,請您隨我來。”
簡化?
紀少龍算琢磨透了林翔的心思了。
這一次紀少龍作爲功臣,所謂的述職會,應該是一次表揚大會了,畢竟他讓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了。
林翔自然不願意紀少龍接受大多數人的表揚。
所以進行了簡化。
還是藏了一些小心思的。
既然接受不了表揚,紀少龍也無所謂,人都到了,只能跟着這個黑西裝,穿過了大門和走廊,到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口。
門敲響之後。
裏面傳來了請進的應答。
那個年輕人推開了人,對着紀少龍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意思是讓紀少龍一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