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副局長,高院長說得沒錯,爲什麼要現在去打擾學生們上課呢?我想紀書記也不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能感覺得出來,賀歲年對嚴光遠說的話,怒氣很重。
而且,這樣一來,也給紀少龍戴上了高帽子。
意思就是說,紀少龍去打擾學生們上課,這是不應該的。
嚴光遠不說話了,好像是不願意跟他爭辯一樣。
現在所有的焦點,都在紀少龍的身上了。
至於紀少龍要不要去教學樓,全部由紀少龍拿主意了。
去是肯定要去的。
而且紀少龍能猜到,這一去,肯定是要出問題的,而且,這個問題,一定是出在賀歲年的身上。
如果他現在去了,也許就是幫着嚴光遠解決了賀歲年。
他腦子一轉,偷偷看了費子棟一眼。
費子棟也算是機靈,一下子就領悟了紀少龍的意思。
突然穿過人羣,走到了紀少龍的身邊,附在他的耳朵邊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紀少龍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各位,不好意思啊,今天的調研可能要提前結束了,我接到了一個重要的電話,上面有領導要找我談話,所以,改天再來吧。”
說完,便徑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那一瞬間,在嚴光遠的臉上,紀少龍看到了懊惱和失望,而在賀歲年的臉上,紀少龍看到了慶幸。
他猜得沒錯。
可是,他不願意成爲別人的槍。
他這次來國華體校,是想搞清楚在體院裏運動員到底是面臨着一個什麼樣的待遇的,但是,前提是自己來搞清楚,而不是陷入嚴光遠跟賀歲年的內鬥中。
真的有領導找他談話嗎?
並沒有!
他在國華體院已經摸到了一些底,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他自己去做了,讓費子棟搞清楚就行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紀少龍讓費子棟想辦法找人把國華體院的問題搞清楚,尤其是涉及到運動員的問題搞清楚。
藉口是有運動員找他談話,他自然不是能待在辦公室裏了,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出去了。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那就是司空見和張傳武到遠京了,他們到遠京,也就意味着袁軍後也趕到了。
此時,在賀歲年的辦公室裏。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對勁,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那邊便接通了。
“領導。”
電話那邊的人喊道。
賀歲年陰沉着聲音,問道:“紀少龍沒有再回去吧?”
“沒有!”
那個聲音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賀歲年長吁了一口氣。
想了想,說道:“高院長,最近一段時間,你想辦法挪點錢出來,把那些空缺的部分給我填上,我不希望等紀少龍再去視察的時候,發現這些問題。”
電話的那一頭,不是別人,正是國華體院的院長高維。
電話裏,高維有些爲難地說道:“領導,你這就有些爲難我了,你讓我去哪裏搞錢啊,我不過是一個體院的院長,我還能變出錢來不成?”
“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申請補貼還是從那些小雞仔的身上扣,反正你來想辦法,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操作了,你會有辦法的,要不然,你這個院長也就不要乾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賀歲年就有些氣憤地把電話掛斷了。
這邊剛掛完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他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轉身看到進來的人是沈櫻蕁以後,才長吁了一口氣,埋怨一般說道:“你不會敲門嗎?嚇死我了。”
沈櫻蕁一臉緊張,也關不上剛纔賀歲數落她的話了。
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歲年,有件事是從齊魯省那邊傳過來的,袁軍後失蹤了,從精神病醫院逃走了,泉江市那邊說,有個身手不錯的人,進去把袁軍後帶走了,前一天,那個人還進去踩點了,被泉江市那邊的人給發現了,後來他跑了之後,晚上又折了回去,把袁軍後偷偷帶走了。”
“什麼?”
剛剛做下去的賀歲年,一下子又站了起來。
眼神有些空洞了。
想了想,問道:“是誰幹的?是嚴光遠還是紀少龍?”
沈櫻蕁沉思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嚴光遠,紀少龍剛來總局,很多事情,他都沒有接觸到,我聽說今天紀少龍去國華體院之前,嚴光遠去過紀少龍的辦公室,也就是說,是嚴光遠把紀少龍帶過去的,幸好紀少龍是臨時有事,要不然體院的事情,我們就瞞不住了。”
“嚴光遠啊嚴光遠,好你個嚴光遠,你特麼知道紀少龍是多管閒事的人,所以想要藉着他的手搞我,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我還不相信了,在總局,我賀歲年都不過你!”
說完之後,他的拳頭握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是一種出離憤怒的表情。
他靠在沙發上。
仔細想了一會,說道:“這樣,等紀少龍回來,你去找他,把假球的事情,跟他彙報一下,既然他已經不按套路出牌了,那我們就玩一個魚死網破,要死一起死,有什麼了不起的。”
賀歲年說的話,讓沈櫻蕁的臉上更加陰沉了起來。
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如果兩個人繼續內鬥下去的話,佔便宜的肯定是其他人了。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歲年,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找個機會跟嚴光遠好好聊聊,畢竟你們之前的關係挺好的,互咬起來,最後喫虧的肯定是你們兩個,這不值當。”
有的時候,其實是一時激憤。
等到冷靜下來。
很多事情也就想清楚了。
的確,賀歲年是很生氣,可是等到怒氣過後,他好好揣摩一下就知道,他跟嚴光遠繼續下去的話,兩個人都是死路一條。
誰願意找死?
誰都不願意。
嘆了一口氣,說道:“行吧,我先找他聊聊看,如果他非要跟我對着幹,那就由不得他了。”
在名武區某個街道的一家小旅館,紀少龍見到了張傳武和司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