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戰跟紀少龍點了點頭之後。
他就從巷子裏出去了。
這個時候,穿過那個小巷子的人很多,有老有少,
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會接受那個年輕小夥子目光的洗禮,當蘇戰出現的時候,自然也不意外。
他拿着手機,一邊在看手機,一邊慢悠悠地走過去。
那個小夥子的目光,看向了蘇戰。
蘇戰走到小夥子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突然對着那個小夥子問道:“你好,我問一下,去茶亭頭的路,該怎麼走?”
因爲每一個經過的人,那個小夥子都要看,現在被蘇戰問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滾滾滾,沒時間搭理你。”
本來蘇戰還想着怎麼鬧事呢。
沒想到,小夥子出口成髒,倒是給了他機會,連忙怒道:“我就問個話,你怎麼說話的你?”
那小夥子也是個爆脾氣,連忙跟蘇戰懟了起來。
這一懟,不是又正中蘇戰的下懷嗎?
兩人開始吵了起來。
而且,蘇戰有意點燃戰火,這越吵越厲害。
一直到後面,兩人開始有推搡了,再然後,自然就動手了。
巷子裏有這麼多的人,一動手,自然圍觀的人也少不了,其中就有人報警了,那個小夥子肯定不是本地人,一聽說要報警,連忙灰溜溜地就離開了。
這麼一來,蘇戰就把那個監視的人給嚇跑了。
沒了監視的人,紀少龍跟費子棟兩個人,便走到了王彩梅居住的那棟民宅的前面,敲響了門……
連續敲了大概有個三五分鐘的樣子。
始終沒有人來開門,正當紀少龍以爲王彩梅並不在家的時候,裏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聽到這個聲音,費子棟連忙點了點頭。
他是在告訴紀少龍,這就是王彩梅的聲音。
就在費子棟要準備答應的時候,被紀少龍給止住了。
他隨即喊道:“阿姨你好,我們是電力局的,我們要對你的線路進行檢查。”
聽到這個回答。
然後明顯能聽到,裏面有腳步聲靠近了,然後,那扇大鐵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蒼老的婦人的臉,從門口出現了。
看到紀少龍的時候,她倒沒什麼,可是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紀少龍身後的費子棟,她的臉色隨即就變了,剛要把門給推上,已經來不及了,紀少龍把腳卡在了鐵門處,王彩梅使勁使了好幾次,也算是無濟於事了。
“你們幹什麼,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顯然,王彩梅開始着急了。
紀少龍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讓他們進去,索性還不如直接點名扼要,而且時間耽誤越長,監視的人越有可能回來,他直接掏出了工作證,遞送到了王彩梅的手裏,說道:“王阿姨,我是嶺右省省長,我叫紀少龍!”
省長?
聽到這個名頭,王彩梅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她不再用力了。
趁着看工作證的間隙,紀少龍把門給推開了,然後跟費子棟一起閃了進去,將鐵門再一次關上了。
這是一個並不算太大的院子。
或者說,只能算是一個天井。
院子裏是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盆仙人掌孤零零在那裏,還算長得不錯。
後面是一個客廳,看起來也是相當簡單,在客廳的正中央,掛着一張黑白照片,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應該就是過世的侯子卿了。
總之,這個家看起來太過於簡樸了。
王彩梅目測過去,應該是七十歲左右的年紀了,相貌比實際年齡應該要老一些,身體有些佝僂,連頭髮全白了。
“我不認識什麼省長,請你們馬上給我出去!”
王彩梅在看過了紀少龍的工作證之後,將它拍在了紀少龍的懷裏,然後就想要去把門打開。
費子棟一下子攔住了她。
說道:“阿姨,我每一次來見你,你都拒絕見我,你也不承認我是你們家的女婿,十年了,快十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子卿,我今年三十八歲了,馬上就四十歲了,我還是沒有結婚,一直都沒有,我這輩子,只有子卿一個妻子,你怎麼忍心拒絕我去看她的。”
費子棟的這番話,不是惺惺作態。
連紀少龍聽到了,心口都是震撼了一下,別說王彩梅了。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費子棟,那一刻,紀少龍不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是那一刻,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眼眶,微微有一些溼潤了。
“孩子,我……”
王彩梅欲言又止。
接着,表情再一次嚴肅了起來,說道:“我現在的生活很安靜,我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們,請你們馬上出去吧。”
說完,她把門拉開了一條縫。
“阿姨,我們是來幫你的。”
紀少龍說道。
王彩梅很堅決,說道:“我很好,我不需要任何幫助,我們家老侯貪污受賄罪有應得,我們家子卿抑鬱症自殺,我這個老婆子,什麼也不求了,就想着安安靜靜過完餘生就行了,請你們離開吧。”
那扇門的縫隙,被打開得更大了。
紀少龍不想離開。
可是,王彩梅真的太堅決了。
不容置疑的堅決。
在門口耽誤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發現,當時紀少龍腦子裏的念頭一閃而過,就這麼糾纏下去,或許會害了王彩梅,所以,他點了點頭,看了費子棟一眼,說道:“好吧,阿姨,我們下次來看你,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事情,你打電話給我,我一定隨時接您的電話。”
說完,拿出了一張名片,塞進了王彩梅的口袋裏。
帶着費子棟就離開了。
看得出來,費子棟也不願意離開。
他是一步三回頭。
最後還是被紀少龍給拽走的。
這個王彩梅,在十幾年前,差一點成爲費子棟的丈母孃。
要知道,丈母孃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歡,當初的王彩梅對費子棟也算是很青睞的,只是後來的變化,讓費子棟有些措手不及。
在侯子卿過世之後,費子棟發誓,要把王彩梅當親生母親一般供養。
可是,這麼多年,她寧願一個人,也不願意承認費子棟是她的女婿。
儘管費子棟一輩子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