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倫走進紀少龍辦公室的時候。
很明顯,臉上是帶着很大的怒氣的。
一進來,他就重重地把門給關上了。
看到湯墨在裏面,似乎一點也不顧忌,大聲叱問道:“紀省長,你是什麼意思?我是來幫你的,你做事,一點也不跟我商量,你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張組長,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我都聽不懂。”
紀少龍故作疑問一般。
他知道,下一步,要動的人,就是張友倫了。
不光是張友倫,他要從張友倫開始,將隱藏在紀律隊伍中的那幫人,全部給揪出來。
嶺右省的問題,嚴重到如此的地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像張友倫這樣的人的包庇,沒有他們的縱容,陳空青的膽子,不會大到如此的程度。
如果陳空青是保護傘。
那麼張友倫這幫人,就是陳空青的保護傘。
“聽不懂,呵呵,紀省長,我想你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裝傻充愣了,你抓了馮校道和程軍,這個事情,我怎麼提前不知道,我要求你,現在就把他們給放了,他們兩個,對我下一步的調查很重要,我希望你搞搞清楚,我纔是中紀委調查組的組長,你要配合我,而不是我配合你,我們有我們的調查思路,趁着陳空青還沒回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紀少龍的心裏微微一笑,說道:“張組長,你這話說得我越來越懵逼了,這兩個人被抓,多大的事情啊,還跟沒發生過一樣,你和我都很清楚,陳空青在嶺右省的勢力有多大,別說他還在省裏,就算他出國了,嶺右省發生了什麼,他還是一清二楚的,對吧?”
這個話,讓張友倫一時之間無法反駁了。
剛纔他說的話,一點腦子都不動,簡直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還把兩個人放了?
他是爲了救兩個人,說話也開始不動腦子了。
這是什麼,這就是標準的關心則亂。
“紀省長,我還是那句話,請你搞搞清楚,我們調查組纔有權力抓他們,你沒有這個權力,嶺右省紀委都沒這個權力,別說是一個省長了,你這是藐視組織權力,知道嗎?”
說完之後,他頓了頓,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紀省長,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是濫用職權呢,我是不是也可以以中紀委的名義,將你給逮捕呢?”
紀少龍知道,張友倫爲了救他們兩個。
如果言語不和,一定是會翻臉的。
他就在等着他翻臉呢。
“你要抓我?”
紀少龍問道。
語氣不急不緩。
“對,我覺得你濫用職權,作爲中紀委調查組,我是有權力抓你的,紀省長,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糾正自己的錯誤,我就不爲難你,若是你不能糾正,那就對不起了,我只能將你逮捕了。”
說完之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可以進來了。”
放下電話之後,辦公室的外面,傳來了聒噪吵鬧的聲音。
是陳正在阻攔外面的人進來,可是陳正只有一個人,哪裏攔得住,哐噹一聲,門被打開了,調查組衝進來了6個人,進來之後,張友倫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他們立刻會意,衝到了紀少龍和湯墨的四周,將他們給包圍了。
張友倫帶着冷笑,盯着紀少龍,說道:“紀省長,我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我給你一分鐘,你自己做決定,是被我帶走,還是糾正你的錯誤。”
紀少龍拿起了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很冷靜地掃視了一圈所有人,問道:“張組長,你這是要跟我翻臉嗎?別忘了你來之前,陳祕書跟你的談話,你來嶺右省,就是配合我的。”
“翻臉?紀省長,我不是跟你翻臉,我是跟你做的違法事情翻臉,濫用職權,我張友倫看到了,怎麼可能不管,我看你也不像要糾正錯誤的樣子,來,給我銬了。”
他似乎是沒有耐心了。
對着手下的人一揮手。
其中一個調查組的成員,掏出了手銬,然後那六個人,開始朝着紀少龍那邊合圍了。
眼看着一個調查組的成員,就要將手放在紀少龍的肩膀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湯墨手裏的茶杯一放,裏面的水直接撒了出來,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我看誰敢動一下,我保證他們走不出嶺右省。”
這個話,讓那個準備動手的調查組成員的手,硬生生收住了。
張友倫也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
緩過來之後,看向了湯墨,問道:“湯書記,你這也是想要跟我們對着幹?”
“呵呵,不敢,張組長何等人啊,我湯墨還沒那個膽子,但是,紀省長是我們嶺右省的省長,別人想動,那是不可能的。”
“好一個不可能,我今天就動給你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政法委書記,敢做出什麼事情來。”
張友倫說完之後,朝着他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手下會意。
站在紀少龍身後的兩個人,同時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用力,紀少龍就被拽了起來。
然後很熟練地將手銬,戴在了紀少龍的手上。
這一幕,讓張友倫很滿意。
本以爲湯墨還會繼續糾纏下去的,沒想到,她不但沒有,還氣呼呼地離開了,似乎對張友倫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有陳正,站在旁邊,急得要命。
“紀省長,既然你不願意配合我的工作,濫用職權,那我也只能行使我的權力了,帶走!”
說完之後,手一揮!
調查組的兩個成員,在紀少龍的身後推了一把。
就這樣,紀少龍被踉踉蹌蹌地帶走了。
他被帶出辦公室的時候。
省政府裏面,有很多人都看着紀少龍被帶出去的。
既然是省政府的人,他們都很清楚,這兩天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權力的遊戲,紀少龍跟陳空青在較勁,原本以爲,紀少龍佔了上風,可是現在看來,紀少龍好像再一次被陳空青打敗了。
嶺右省還是那個嶺右省,沒什麼改變。
可是誰又能知道,張友倫帶走紀少龍,其實是無奈之舉,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是相當冒險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