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榴房裏,都是噼裏啪啦的聲音,連在外面看門的人,都參與了進來。
那真的是亂套了。
方鐸的人和範奇的人,扭打成了一團,一個個都是下死手。
正當大家都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警笛聲傳了過來,由遠及近,聽起來來了不少人。
聽到警笛聲,範奇有些慌了,想要趁着慌亂逃走。
剛走出一扇門,方鐸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冷冷盯着範奇,說道:“還裝什麼大哥,聽到警車的聲音就想跑,我看啊,也就是嘴巴上厲害罷了。”
範奇一聽惱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哪裏會怕警察。
指着方鐸憤憤說道:“我會怕?開玩笑,老子想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誰能奈我何?”
這個範奇。
說有腦子吧,其實也沒什麼腦子,這樣簡單的激將法都聽不出來,只不過爲了顯擺他比方鐸更厲害,就站在了原地,等着警察過來。
無數的警察衝進了榴房裏面,剛纔打架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起來。
所有人都已經蹲下了。
唯獨範奇和方鐸還站在中間,範奇好像根本不理會警察一樣,看着方鐸冷笑着說道:“南哥,你一個外地人,跑到我們霞光縣來混,你以爲我們霞光縣沒人嗎?行,今天就讓你看看,在霞光縣,你算個屁,你連個屁都算不上。”
說完,冷漠的眼神,主動伸出了雙手,任憑警察將手銬銬了起來。
在他看來,他即便現在被警察帶走,那他也照樣能好端端出來,可是方鐸就不一樣了,只要方鐸進去了,他想讓方鐸死在裏面,那都是能做到的事情。
“真的嗎?難道你一直沒發現,我沒上手銬嗎?”
就在範奇已經被銬上的時候,這才發現,警察在方鐸的身邊走來走去,他們的人,都被一個接着一個帶了出去,連他自己也被戴上了手銬,可是方鐸站在那裏,卻好像跟沒人搭理的一樣。
僅僅只是這麼一句話。
範奇似乎反應過來了。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剛要說話,一個警察將一個黑色的布袋,直接套在了他的腦袋上,吼了一聲:“老實點。”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方鐸的聲音。
“放心,你這次進去,想要出來,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還記得杜芸嗎?如果忘了,前幾天的何進何湘兩兄妹,應該記得很清楚吧,徐斌,你死定了。”
範奇原本還打算反抗的,可是聽到徐斌兩個字。
好像一股強大的電流,從腦袋一直遊走到了腳底,身上的汗毛豎起來了,一個個毛孔都開始放大了,身上也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腦子一片空白,嘴巴上的肌肉也僵硬了,一下子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就這樣。
範奇被押上了警車……
雲海市。
在一棟很豪華的別墅裏。
一個男人斜靠在地板的墊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幫舞姬在跳舞,他有些愜意地欣賞着面前的舞蹈,手指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好一副悠閒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喊道:“您不能進去,您不能進去……”
聲音剛響起來沒多久,門就被哐噹一聲推開了,一箇中年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她擺着一副很嚴肅的臉,看了看小舞臺上,那些穿着很少的舞姬,喊道:“都給我滾出去!”
那些舞姬一聽,都看向了斜躺在了地上的男人,男人擺擺手,那些舞姬很聽話地出去了。
男人坐了起來,從地上拿起了一個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對着那個一直喊不要進去的小廝也擺擺手,示意他也出去。
現在,房間裏,已經只剩下這個男人和女人了。
女人啪嗒一聲,重重把門關上了,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拿起杯子,還準備喝水,被女人一手便推翻了。
“徐成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喝,你知道嗎?範奇被抓了!”
這個坐在地上的男人是誰?
他叫徐成武。
退休之前,最高的職位,做到了司法部部長。
五六年前,中央紀委監委收到了很多舉報霞光縣存在黑惡勢力,嚴重妨礙老百姓利益的舉報帖,這些舉報內容很多很複雜,涉及到了地方,也是方方面面的。
中央紀委監委高度重視,成立了以徐成武爲首的中央調查組,進駐霞光縣展開調查,整個調查工作,爲期三個月,結束的時候,徐成武向中央報告,霞光縣的黑惡勢力問題,是子虛烏有的。
就這樣,一場舉報,偃旗息鼓再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沒過多久,徐成武年齡到點,便也就退了下來。
爲什麼這一次丁世海的調查組來到霞光縣,沒有人來舉報,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在老百姓看來,霞光縣背地裏的這個黑惡勢力,已經到了中央調查組都同流合污的地步了,所以,沒有老百姓敢舉報了,也正是因爲如此,在五六年前的調查結束之後,中央紀委監委,再也沒收到過類似的舉報了。
一個可以遮住上面人眼睛的保護傘,還有哪個老百姓敢去動?
徐成武是雲海市本地人,退休之後,回到雲海市養老,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可是誰能想到,他纔是整個霞光縣,整個雲海市,乃至永安省黑惡勢力的終極保護傘。
“那又怎麼樣?他們有證據嗎?最多也就是懷疑,琳琳啊,你要淡定一點,你已經不是當年風風火火的那個小丫頭了,你是市委書記了,怎麼還這麼不淡定?”
琳琳?
對!琳琳!
剛剛衝進來這個中年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現任的雲海市市委書記,秦芝琳。
一個被紀少龍和丁世海同時信任的女人。
“我變成這樣,是因爲誰?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我會有今天嗎?”
秦芝琳對着徐成武吼道。
徐成武微微一笑,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比秦芝琳高了一個腦袋,居高臨下看着秦芝琳,突然伸出手來,要在秦芝琳的頭髮上撫摸過去,秦芝琳馬上伸手,打掉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