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不太知名的網絡作家太子飯曾經說過:“大俠是沒有遲暮之年的,但凡他還有一根骨頭在,那依舊還是錚錚鐵骨,想要滅掉一個大俠,其實很簡單,送給他一個牽掛的人就可以了。”
紀少龍便是這樣。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依舊會挺拔着身子,告訴許晨龍,就算廢掉這麼一條命,也要阻止方涌岸等人的陰謀,可是現在他不行了,他所有很重要的人,都被方涌岸給控制了,只要自己的決定出現一丁點的失誤,就會危及自己家人朋友的生命安全。
當一件事不允許出現失誤的時候,那這件事被完成的機率就很小了。
爲什麼走鋼絲的雜技演員很多,可是高空走鋼絲的雜技演員就沒有幾個?
因爲高空鋼絲,是不允許失誤的。
這也就把一些心有畏懼的人,阻攔在了門外。
紀少龍不是不敢拼,只是不敢拿家裏人的生命去冒險。
此時的他,已經被架在活上烤了,想要下來,已經下不來了,接下來,就是一段很長時間的煎熬,一直到自己身體的水分被完全蒸發,然後變成一具乾屍。
許晨龍和周鎮,也沒有辦法。
他們跟紀少龍一樣,投鼠忌器。
不管想要做點什麼,似乎都不太可能了。
那一天,紀少龍沒有離開他的辦公室,一整天,就是坐在沙發上發呆過去的。
事情的演變,快得出乎了他的意料。
當天下去,王穗東住宿的那家酒店,被一幫老百姓給圍攻了,酒店停車場的車全部被砸了,接着,酒店的大門被砸碎了,幾百個人衝了進去,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在了酒店上面,無辜的酒店最後成了一片狼藉。
就連酒店的一個服務員,都被一幫憤怒的人暴揍了一頓,送進了急救室。
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
有了專門人的挑唆,很多事情會演變下去,便也就順理成章了。
晚上,紀少龍回到宿舍,剛剛躺下來,許晨龍就打電話過來,說洪順市又出事了,幾個派出所被來百姓給圍攻了,警民之間,產生了很多的衝突,最後出動了防暴部隊,纔算暫時鎮壓了下去。
第二天紀少龍起牀的時候。
接到了李乃亮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因爲銀行遲遲不給貸款,國銅集團工資沒發,已經扛不住了,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一次罷工,接下來,問題會更嚴重,讓紀少龍趕緊搞一筆資金救一下國銅集團。
紀少龍很清楚,就算現在拿到錢,給了國銅集團,這個窟窿,也是堵不上了,國銅集團即便不出現失業潮,別的地方也會出現,所以,建安會的計劃,一樣還是會實現的。
而且,他不是沒有辦法給國銅集團錢,是他不敢。
他不敢拿家人的命去開玩笑。
方涌岸心狠手辣,連王穗東這樣的人都不放過,絕對也不會放過紀少龍的家人的。
雖然方涌岸對紀少龍,並沒有採取任何的強制措施,但是他一直是被監視着的,這一點想都不用想。
但凡紀少龍稍微有點出格的舉動,那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當天下午。
一個重磅消息傳了過來。
面對全國掀起的反對徐旭的浪潮,副總長徐旭,引咎辭職,從崗位上正式退了下來,至此,徐旭所有的佈局,全盤失效,原本是希望紀少龍解決問題的,但是到了最後,誰都沒能解決問題,反倒牽連了自己。
徐旭爲什麼會被搞下臺?
因爲徐旭不管是什麼樣的野心,他是絕對反對建安會的,這麼多年,也一直在做着要剷除建安會的事情,所以,除掉徐旭,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同一天,國情總院委員魏先河,厲風辭職。
以安睿拿到的情報來看,魏先河和厲風辭職之後,就被人給帶走了,進去了好幾輛的軍車,把兩個人給押了進去,不知道送到哪裏去了。
不管是洪順市。
在遠京,比起洪順市來說,還要恐怖。
同一天時間,遠京好幾家企業宣佈破產,加上王穗東的事情,再加上幕後有人在操控謠言,搞得遠京也出現了遊行示威活動。
這次的遊行示威,軍民之間,也爆發了對立,雖然警方和軍方依舊還是控制了形勢,但是可以想象,這只是一個開端,真正的大幕,還沒完全拉開。
原本以爲,徐旭的辭職,多少會讓老百姓的怒火減輕一點,事實上並沒有。
老百姓的抨擊方向改變了。
他們聯名要求中央將徐旭交給老百姓來處置,不能讓英雄白死,一定要徐旭付出代價來。
誰都知道,其實這件事,跟徐旭之間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他當初是宣佈打黑除惡成功了,但是很多東西,都是會死灰復燃的,這一點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現在的情況下,建安會之所以集中對準了徐旭開火,主要是還是因爲徐旭不可能站出來,接受懲罰,接受審判。
越是因爲這樣,老百姓的情緒,越是會被調動起來。
當天下午的時候,
幾輛軍車開進了市委和市政府大院,他們的到來,開始讓整個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開始恐慌了。
尤其是那些不明就裏的小人物。
因爲警方和軍方在大院的門口,拉起了警戒線,同時堆上了沙袋,這也就意味着,外面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當天下午三點鐘左右。
紀少龍接到邀請,前往省委常委會會議室開會。
他很清楚,叫他去開會,不過是走個程序而已,等到他走進去的時候,大部分的常委都已經到齊了,只有方涌岸和包探舟兩個人,還沒有過來。
坐在首座的侯青山面容嚴俊,一直跟他的祕書在溝通着什麼。
看到紀少龍在他的右手邊坐了下來,朝着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紀市長,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紀少龍四處逡巡了一下,生怕有人盯着他看,壓低了聲音,對着侯青山說道:“侯書記,這是建安會搞的鬼。”
侯青山一愣。
剛要說話,門被推開了,方涌岸和包探舟兩個人,同時走了進來。
原本大家還在議論,但是他們一進來,所有的議論聲,馬上停止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方涌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