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突然想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農村沒有禁放煙花爆竹,可是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放一些散裝的鞭炮,雖然吵,可是誰也不會認爲,這是槍聲!
看着遠處的那棟房子,能看到有點點光亮。
陳煜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其實心裏還是緊張的,雖然他們距離現場的位置有些遠。
大概十分鐘後,那個趙隊長再次上了車,對着陳煜說道:“行動結束,一共七人,擊斃兩人,三人受傷,還有兩個人被活捉,找到槍支5把,子彈61發,現金600多萬。”
這個消息,讓陳煜懸着的心,也終於是落地了。
一切都在紀少龍的掌控中,即便他人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裏,還沒有放出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
警察算是忙得焦頭爛額了。
搜遍了全城,也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線索,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羅炳照算是最着急的一個了。
天剛亮。
丁世海就接到了省裏打來的電話,是嚴光明親自打過來的,詢問事情的具體情況。
看來,這件事,已經驚動省裏了。
嚴光明跟丁世海之間,是比較熟悉的,在紀少龍結婚的那天,兩個人就一桌子喫過飯,也算是有交情的,可是即便這樣,丁世海還是被臭罵了一頓。
同樣。
安睿的電話,也打給了霍朗,霍朗也同樣被臭罵了一頓。
兩件事,一件紀少龍的事情,一件犯人被劫的事情,因爲都是發生在昨天的半夜,還沒驚動媒體,要知道,一旦驚動媒體了,這兩件事,又是宿原市的大笑話。
宿原市的笑話,自然也是省裏的笑話了。
領導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早上八點半,一輛考斯特停在了市政府的大樓裏,霍朗急匆匆地上了車,車子也很快離開了市政府大院,穿過城區,朝着高速開了過去。
看他的行動就可以知道,霍朗這是被罵了之後,要去省裏彙報情況去了。
在官場的人都很清楚,電話彙報,跟見面彙報,是很不一樣的,電話彙報在官場,除非是很緊急的事情,要不然的話,會被認爲敷衍,領導哪有那麼多的時間,舉着電話,聽你誇誇其談。
但凡條件允許,都要當面彙報,因爲這樣能看懂領導的表情,能猜到領導的心思,也能避免語言中不必要的誤會。
眼看着這輛市長的車,就要靠近高速路口了。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霍朗問道:“怎麼停了?”
司機回頭對着霍朗說道:“霍市長,前面警方布控。”
“混賬,他們不認識我的車嗎?難道連我的車也要查嗎?”霍朗有些生氣了。
然後,他對着自己的祕書說道:“你下去,跟他們說一下,我要過去,我要馬上趕到金陵,跟安省長彙報工作。”
他的祕書,急匆匆跑了下去。
能看到他在跟現場的警方進行溝通,大概過了有五分鐘的樣子,祕書匆匆忙忙跑了回來,說道:“霍市長,他們說了每一輛車都要搜查,這是政法委的羅書記下的命令,希望我們配合。”
“配合?配合個屁,我的車也要查,那邊是什麼人,叫他過來。”
領導發話,下屬做事。
祕書又屁顛屁顛跑了下去,再過來的時候,帶着一箇中年的警察上了車。
那個警察一看到霍朗,馬上敬了一個禮,喊道:“高速交警一大隊大隊長,向您報道!”
霍朗一臉嚴肅,朝着他擺擺手,說道:“你都知道我是誰,還不讓路,我還要去省裏有事情,速度點!”
這個大隊長有些爲難了。
不過,他真的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猶豫了一下,剛要說話,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人登上了他的車,一看到他們的臉,霍朗一下子也愣住了。
“丁書記,紀……紀書記,你們怎麼來了?”
剛剛上車的兩個人,一個是丁世海,一個是紀少龍。
兩人突然出現在高速路口,已經夠奇怪的了,紀少龍明明在公安那邊關着的,怎麼也來了?
“霍市長,您這是要去哪裏啊?”
丁世海揹着手,問道。
霍朗的臉上,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說道:“安睿省長叫我去一趟省裏彙報工作,我要去金陵一趟。”
“哦,去省裏,您去省裏,一個人去就好了,幹嘛還要帶着姚安西一起去呢,難道是要把姚安西送到省裏去?”
丁世海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霍朗的手,有些顫抖了起來。
擠出了一張笑臉,說道:“丁書記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紀少龍也沒說話,走到了考斯特的前面,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下來,看着坐在那一動不動,甚至不敢把臉轉過來的駕駛員,說道:“姚安西,這個車子要B照才能開的,據我所知,你的駕駛執照是C照,交警可是要找你麻煩的哦。”
那個臉一直看着前面的駕駛員,聽到這句話,還是一動不動,可是能明顯看到,他的額頭已經有汗水滴落下來了。
突然,他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就要跳下去。
剛剛一跳下去。
三五個警察,就把他給完全包圍了,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使勁掙扎了幾下,哪裏還能跑掉?
那個駕駛員,不是別人,正是半夜被劫走的囚犯,姚安西,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市長的車上被落網。
看到姚安西被抓了。
霍朗坐在車上,哪裏還能坐得住,渾身都在顫抖了。
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丁世海銳利的眼神看着他,說道:“霍市長,按理說,要省紀委的人下來抓你,可是爲了防止你做傻事,我只能先斬後奏了,紀書記,我命令市紀委的同志,先把霍朗給帶走,等待省紀委的人來交接。”
紀少龍應了一聲。
然後,齊燕就帶着幾個人上車了。
霍朗從考斯特上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眼尖的人會看到,他剛剛坐的位置,已經溼了一片,連褲子上,都是溼漉漉的。
紀少龍從車上下來。
走到了姚安西的面前,此時,他已經重新被戴上手銬和腳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