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他做選擇，你想殺就殺。”煙墨感覺不到腿上的疼，只覺得心被人一點點挖開，五臟六腑都在絞痛。
她在心痛什麼？
心痛愛過的男人，給過她救贖的男人，現在卻露出可怖的獠牙，讓她心灰意冷嗎？
“好啊。”梁淵淡笑，手指扣在扳機上。
“梁淵，放了璨璨。”虞樓沒有再抵抗，卸下彈匣後跟槍支一起扔到梁淵腳邊，“一命換一命，你最好說到做到。”
“科洛家族的人最信守承諾。”梁淵眼眸晦暗。
煙墨拼命的在椅子裏掙扎起來，“我不需要你替我，你快走！梁淵，你要是敢對阿樓開槍，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梁淵沒理會她的憤怒，朝虞樓擡了擡下巴，“桌子上有藥，吃了。”
“爲了警局的人好埋葬虞警官你，我只開一槍，不過這些年我碰到心臟長在右邊的奇葩也不少。”梁淵用槍支敲着大腿，“你吃了毒藥保險點。”
虞樓看到遠處桌子上放着一粒白色藥丸跟一杯水。
他走過去拿起藥丸，毫不猶豫的扔進嘴裏，無論煙墨怎麼尖叫阻止，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喫下毒藥。
虞樓道，“能不能把璨璨的眼睛蒙起來，我不想她看到血型場面。”
梁淵朝服務生擡了下手。
服務生拿出一條絲帶系在煙墨眼睛上，煙墨扭頭想躲開也無濟於事，眼睛很快一片黑暗。
她哀求梁淵，“梁淵我求你，放阿樓走。”
無論她怎麼哀求，都沒人迴應，突然一聲槍響在煙墨耳邊響起，還伴隨着重物倒地的沉悶聲……
煙墨大腦變的一片茫然，好像什麼都聽不到，渾身的血液迅速冷卻。
誰開槍了，又是誰死了？
約莫三分鐘後，煙墨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她恢復光明後看到虞樓倒在血泊裏。
煙墨不知道哪爆發出的力氣，身體扭轉將背後的椅子撞擊在地面砸碎，然後手腳從鬆開的繩結裏抽了出來。
她一個側踢解決掉身邊的服務生，不顧身體的疼痛朝虞樓奔去。
煙墨跪在虞樓面前，發現他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染紅，血還在蔓延出來，把他衣服浸的更紅，他臉上象徵生機的紅潤在一點點消失。
“阿樓，我送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她一手捂着虞樓的傷口，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手和她的裙襬。
虞樓費力的睜開眼睛，他看到煙墨充滿霧氣的眼眶，似乎想努力扯出一抹笑，讓她不要哭，可他連笑都擠不出來。
看着他渙散的眼眸，煙墨急哭了，“你不是說要跟我求婚嗎，你不等等我嗎。”
“求你，求不要睡……”
煙墨是個冷漠的人，除了偶爾做噩夢怕被母親拋棄，會崩潰的大哭，她從沒再爲誰哭過。
可現在淚水模糊她的眼眶，她哭的渾身都在發顫。
等煙墨眼裏的霧氣散去，她發現虞樓早閉上眼睛，他流出來的血不再是熱的，她沾滿血的掌心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煙墨喉嚨深處好像涌上血腥味，想吐吐不出來，她腦子一疼，昏倒在虞樓身上。
梁淵看的心都碎裂了。
他強忍住從椅子裏起來的舉動，手死死捏着椅背，用冷漠的語氣吩咐手下，“把虞警官的女朋友送去醫院，再給秦局長打個電話。”
很快酒吧門口來了兩輛救護車，醫護人員將虞樓擡上車，急匆匆離開。
救護車經過廣龍隧道去市醫院。
車子從隧道內出來後，後車內的護士掀開蓋在男人身上的白布，擰開高度度硫酸倒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