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倩薇不怕他惱火，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站在我這個觀衆的角度，我更喜歡那種似露非露，勾的我心癢癢的鏡頭。”
曾導是個導演，還拿過最佳導演獎，步倩薇一句話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現在的電影跟以前確實不太一樣……”
導演摸着下巴思考，“你們女性觀衆喜歡猶抱琵琶半遮面，但男性觀衆還是更喜歡刺激的劇情，投資方那邊對劇本也很滿意。”
這部電影最大的投資方是‘尚林傳媒’，對方有權利干涉劇本，對導演某個選角不滿意也可以pass掉。
最大投資方爸爸滿意的劇本，不是曾導想改就能改的。
步倩薇見他不肯退讓，客氣地說，“曾導，如果我沒誠意，當初你發出邀約時我就不會親自送孟詩情去試鏡。她形象好，牀-戲能給她帶來巨大的曝光度，甚至讓她一飛沖天，這麼好的機會誰不想把握住？”
“不過孟詩情跟菲雅彩妝簽約了，她就需要維護好自己形象。代言期間，這種大尺度的戲她不能接。”
曾導眼睛慢慢眯起，“你的意思是不刪牀-戲，這本子她不接了？”
“您也可以這麼認爲，畢竟菲雅的違約金太高，我們賠不起。”步倩薇拿起茶壺，給曾導的茶杯添滿。
她姿態放的很低，語氣謙卑，“曾導，我不是要惹您不快，但我只是個打工的，很多時候我也是照命令辦事……”
“這樣吧，詩情跟菲雅合約到期後會再接您一部戲，您有四五場牀-戲都行。”
“你這丫頭挺會給人畫大病的。”曾導哪看不出步倩薇想什麼，“等孟詩情跟菲雅合約到期，你又會拿其他事來搪塞我。”
而且三年時間那麼長，到時孟詩情膩了，宣佈息影也有可能。
步倩薇滿臉誠懇道：“我哪敢給您畫大病，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您要怕我許空頭支票，我們可以籤合同。”
曾導只哼了聲，問她，“孟詩情在慈善晚宴上穿的那條旗袍，是你替她準備的？”
“是。”步倩薇也知道曾導在打什麼注意。
但她沒說，等曾導說。
曾導說，“姜師傅做旗袍的手藝在業內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我上部戲就想跟她合作，不過這老師傅傲的很，我找了幾個人去跟她交涉，都沒說動她，要不然那部電影我還得拿個獎。”
說着他看向步倩薇，“如果你能說動姜師傅幫我做這部戲的妝造，我就把那些牀-戲都刪了。”
“您都說她傲氣了，我哪有本事說動她。”步倩薇懶懶靠在椅子裏，“樊嘉瑞女朋友不是喫醋他新戲有牀-戲嗎，就算我不找你，爲了留住他這個男主角，那些牀-戲您還是會刪的。”
“那不一定。”曾導意味深長道，“這部戲男主角我本來有人選了，是那晚你來找我聊天，跟我推薦樊嘉瑞。”
“你不是說你們碰面很少嗎，你對其他經紀人手下的藝人這麼關心？”
步倩薇在心裏暗暗罵了句。
她怕曾導起疑，剛剛纔說跟樊嘉瑞沒關係，沒想到曾導問話時自己就踩進了他的圈套，讓他抓住把柄。
最後步倩薇跟曾導談妥，她保證會請姜笑霜給這部戲做服裝指導。
步倩薇那句‘似露非露’給了曾導不少靈感，曾導掏出隨身攜帶的本子畫分鏡，畫完以後還給步倩薇過目，問她這樣看起來怎麼樣。
步倩薇一時無言。
她猜測曾導對那幾場大尺度牀-戲似乎也不太滿意，但不好跟投資方硬槓，今天自己恰恰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看來跟老薑比，剛入這行的她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