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卓打開軟件看了眼下單的地址，沒錯。
他估計陳雪伶在雨裏淋太久，發燒導致昏過去，立刻下車又往酒店裏跑。
從前臺那拿到萬能卡，莊明卓一刷就打開門。
客廳，臥室都沒看到陳雪伶。
他看向緊閉的浴室門，匆匆走去過去推開，看到陳雪伶躺在浴缸裏，浴缸裏的水已經被染紅了，空氣裏都是血腥味。
莊明卓呼吸都停滯了兩秒，趕緊過去，扯下毛巾包住她流血的手腕。
“你瘋了是不是！”他怒衝衝的罵道。
陳雪伶費力睜開眼睛。
見莊明卓回來了，她虛弱的說，“我有件事瞞着你，也瞞着老將軍。”
“之前有不少人想找老將軍辦事，都沒辦法見到他，我就私下收了他們給的美金，歐元，承諾會幫他們。”
“對不起，我，我真的很可恨吧……”
莊明卓震驚地瞪着陳雪伶，沒想到她敢做這些事，“你不知道收錢是大忌嗎，如果被查到，我二伯政治生涯都完了！”
“對不起。”她哭着說，“我答應過星星，有錢了，一定給她跟珍珍阿姨買兩塊最好的目的，買一座很漂亮的別墅。”
“我好怕老將軍會知道這件事，氣到身體熬不住，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讓我死吧。”陳雪伶動手想扯掉手腕上的毛巾，“事情都是我乾的，我死了就沒事了。”
莊明卓極快抓住她另一隻手，沒讓她亂來。
他盯着陳雪伶看了許久，想到她口裏的‘星星’，艱難的問，“那天在醫院，你說的朋友就是星星？”
陳雪伶咬着蒼白的脣瓣，眼神晦暗。
“我知道你信得過，纔會跟你說。”她一開口，眼淚滾到了臉頰上，“如果那事有第三人知道，我寧可現在就死了。”
那天莊明卓只當她講了一個故事，可沒想到，故事的主角是莊老的親外孫女。
陳雪伶哭着哀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將軍，求你，讓我去死吧。請你替我跟老將軍說聲對不起。”
莊明卓沉默了一會，然後把人從浴缸裏撈起來，將浴巾裹在她身上，抱了出去。
“你收了哪些人的錢，把名字告訴我，這事我來處理。”
陳雪伶擡起紅腫的眼睛看他，“你怎麼幫？如果被你二伯，被你爸知道，你就完了。”
“不行。”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莊明卓原本還遲疑要不要幫陳雪伶，可聽到她這麼說，似乎真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事，他終於下定決心幫她。
莊明卓道，“他們不會知道，爺爺更不會知道，這事你就別擔心了。”
等前臺送來醫藥箱後，莊明卓拆開陳雪伶手腕上的毛巾，好在沒割到靜脈，不然陳雪伶還沒到醫院，血先流光了。
他先給傷口消毒，塗好藥，再把紗布一圈圈纏上去。
莊明卓擡頭時，卻發現陳雪伶正看着自己，眼角還紅紅的，蒼白羸弱，猶如一隻受傷的小鹿。
他心微微跳了下，輕聲問，“是不是紗布纏的太緊了？”
陳雪伶搖了搖頭，她身體往青年那靠了些，可想到什麼，又退了回去，拉起青年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她的脣有些冰涼，像雨滴落在莊明卓手背上。
莊明卓身體頓時僵住。
“謝謝你救了我，幫了我。”她抿了下脣瓣，眼眸溼潤，“沒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世界上能有你這麼好的人。”
“沒事。”莊明卓收回手，低頭收拾醫藥箱，掩蓋臉上的那抹不自然。
陳雪伶看他極力避開自己的樣子，眼眸閃了閃，淺淺笑起來，“以後嫁給你的女孩，一定很幸福……”
“如果我現在二十歲，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