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努力不去聽對方飽含惡意的話。
他渾身顫抖戰慄,手指都在空氣中微微發抖,被恐懼拖入無底深淵。
明明他的生活在漸漸變好,爲什麼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然而他這副樣子似乎是惹怒了身後的男人,對方的動作越發殘忍,帶着似乎是想將他碾碎一般狠。十月的夜漸漸涼了,帶着寒意的風吹過來,拂在他身上,凍得姜洛洛打了個哆嗦。那人動作停了一瞬,又很快開始親他。吻他的額頭。吻他的鼻尖。吻他的脖頸。動作格外溫柔。
讓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像是一對處於熱戀之中的小情侶。
而被按壓着的姜洛洛一動不動。
捲翹地睫毛垂下去,單薄的身影像秋日的一片落葉。沒過多久,小巷外傳了兩道腳步聲,緊接着還有交談的聲音。
一道熟悉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小巷迴盪,聽起來格外可愛:
“白叔叔,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呀”
這套聲音響起的瞬間,姜洛洛驟然張開了眼睛,急切的朝着小巷的方向看去。
與此同時,對方的大手伸了上來,扯掉了他嘴裏的東西。那道魔鬼一般的幽涼聲音響起,帶着滿滿的惡意:
“你兒子啊”
“喊救命啊。”
“反正他們就在不遠,你只需要大聲喊一句救命,他們就能聽到。”
對方又低低的笑了笑,只是調子冷的嚇人:
“然後你就可以得救了。”那人說完,動作越發猛烈。狂風驟雨一般席捲着他,讓他渾身發抖,兩條細細的腿幾乎要支撐不住瘦弱的身體。姜洛洛緊緊咬着下脣,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眼底滿是深深的恐懼。對方又親暱地吻了吻他的耳朵,帶着惡毒的狹暱:
“把他們都叫過來啊。
“讓你那個好朋友看看,也讓你的寶貝兒子看看。”
“他的爸爸,究竟在做什麼”
像是迎合着他說的話一般,身後的男人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兩道腳步聲更輕了些,也越發清晰。
“你爸爸當然會高興啊,畢竟我們家豆豆那麼懂事!”稚嫩的聲音重重的“嗯”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說着:
“那我們早點把爸爸接回家吧~”
“下午的時候,明明老師給我們發了很好喫很好喫的小餅乾~"
“我一口都沒捨得喫,裝在口袋裏給爸爸帶回來啦~”歡快的尾音還揚了揚,對着還沒回家的爸爸充滿了期待。姜洛洛緊緊咬着牙關,任由下脣傳來刺痛,也不敢發出任何一點點的聲音。大滴大滴的晶瑩淚珠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裏滾了出來,背後那個聲音像是魔鬼一般,絲毫沒有壓低:
“怎麼還哭了呢”
“是聽到兒子的聲音,太高興了嗎”
“那需不需要姜洛洛瘋狂的搖着頭。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這副樣子出現在兒子面前,他應該怎麼辦。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他會羞愧而死吧。高大的男人又把他往上提了提,掐着他的下巴:
“那你就該乖巧一點,姜洛洛。對方又吻了吻他的脣角,冰冷的聲音難得的低了幾分,帶着不易爲人察覺的顫抖,像是祈禱一般:
“乖一些吧,姜洛洛。”
“你乖一些,我就不逼你了。”結束的時候,姜洛洛木然的提上了自己的褲子。
他甚至沒有回頭,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
像是身後有一頭張着血口的猛獸,會把他吞噬一般。
他就這樣撐着一口氣往前跑,直到跑出那條陰暗的小巷,看着面前小區的大門,才終於“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他在樓下的花園裏哭了好久好久,哭的兩隻眼睛又紅又腫,才拖着殘破的身子上了樓。
他動作很輕很輕的,開了門像是怕吵醒裏面的人一般,然而擰了鑰匙進去之後,才發現家裏沒有人。
豆豆應該是被白子衿帶走,在他那裏睡了。姜洛洛緊緊關上門,又把門栓鎖好,才一頭扎進了洗手間。在洗手間的花灑下面用滾燙的熱水沖刷着自己。脫掉的褲子舌了在了地上,上面還有斑駁的白色痕跡。姜洛洛只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視線,然後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自己。在花灑的流水聲裏,小小聲的嗚咽着哭了出來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把那套衣服包好,又用垃圾袋裝了起來丟開。
緊接着他戒備地推開門,然後進了白子衿的家。
白子衿似乎是聽到了他開門的動靜,於是打着哈欠從牀上坐起來,對着又打開房門的姜洛洛道: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呀”
白子衿說着話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姜洛洛“嗯”了一聲,手指緊緊的掐着掌心,努力讓自己的聲線平穩:
“排隊填表格的人很多,我等了很久很久。”
“車子又出了故障,所以回家才晚了。”白子衿說了聲“難怪”,然後又感慨道:
“喫過晚飯之後,豆豆一直想你,我們倆還出去接你了。”
“但是你一直沒有回來,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在家裏睡,就把他帶來這邊睡了。”
姜洛洛“嗯”了一下,鼻音很重。睡在牀上的小寶寶蓋着被子,兩隻熱乎乎的小手像是投降一濃密的睫毛靜靜的停在眼睛上,睡得很香。
他走過去,輕輕的摸了摸豆豆的臉。
白子衿打了個哈欠,看出了他走路的不自在:
“我都忘了問你了,車子出了問題,是不是把你摔到了”姜洛洛疑問的看了他一眼。
白子衿:“是摔倒的腿了嗎我看着你走路怎麼那麼不利索呢”姜洛洛渾身僵硬的站在了牀邊,目光躲閃着去看牀上的豆豆,
“嗯,摔倒了,不過不要緊。”
“子衿,又打擾你休息了,那我現在就把他抱走了。”姜洛洛說着話,慢慢掀開了小被子,把牀上的小寶寶抱了起來。睡夢中的豆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奶聲奶氣了叫了聲“爸爸”。
他還記掛着自己的小餅乾,於是東一句西一句的在那裏說着:
"在我口袋裏呢,爸爸"
"那個小餅乾,可香可甜了
姜洛洛的眼淚瞬間翻涌了上來,他強忍着不哭出聲,任由淚霧充滿了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
白子衿的聲音還在那裏解釋着小餅乾的由來,姜洛洛只能哽咽着一個勁兒的點頭,任憑淚霧模糊雙眼。
鼻腔裏的空氣都稀薄的可憐。姜洛洛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了兩下,緊緊抱着懷裏的寶貝,強忍着不讓淚水滾落。然後用自己的臉頰,去蹭了蹭豆豆軟嫩的小臉。
-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姜洛洛給小朋友穿着衣服,猶豫了幾次又繼續勸說道:
“豆豆,今天別去了好嗎去店裏跟爸爸玩兒吧。”
豆豆搖頭:“可是今天明明老師說,要教我們玩一個新的遊戲啊~”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奶聲奶氣的說着:
“爸爸不是說過,裝病不去託兒所,就不是好寶寶嗎”
姜洛洛垂了垂長長的睫毛,“嗯”了一聲:
“爸爸說錯了。”
“豆豆要做好寶寶,不要跟爸爸一樣。”
空氣中傳來咯咯的笑聲,那個小小的身影緊緊的趴在他胸口:
“那等我回家,晚上的時候再來陪爸爸~”
姜洛洛把豆豆送到了託兒所,然後又好幾次囑咐他不要跟陌生人走,這才又折返回了甜品店。
白子衿早就把店裏的衛生又打掃了一遍,然後開始做今天要賣的甜點了。
姜洛洛繫好圍裙走進食品製作間,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白子衿看着今天明顯興致不高地姜洛洛,
“怎麼了洛洛“
“悶悶不樂的,是生病了嗎”
姜洛洛搖了搖頭,找了個藉口:
“或許是昨天熬夜了,所以今天狀態不好吧。”
“那你別做了,先去休息一會兒。”白子衿趕着他往外走:
“先休息,先休息,活兒是做不完的,幹嘛逼自己這麼緊呀!”姜洛洛被他推出了食品製作間,又被按在了店裏的凳子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亮,一條新的微信消息發了過來。
白子衿:“不許跟我進去了。”
“你快看看手機,或許是來新訂單了呢。”825360184姜洛洛“嗯”了一聲,打開了手機。微信上並不是新的消息,而是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申請上附加的消息是[小太陽託管中心]。姜洛洛心裏咯噔一下,立馬通過了消息,然後迅速打字過去:
老師,是豆豆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是他和小朋友打鬧了嗎]
[他是受傷了嗎嚴重嗎]對方沒有回答。姜洛洛緊緊抓着手機,迅速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剛通的第一秒,對方就立刻接通了。
像是在等他。姜洛洛剛喊了句“老師”,就聽見了聲低沉的笑。帶着嘲弄的,惡意的,威脅的笑。
姜洛洛腦子裏嗡的一聲,昨晚被欺辱的場景紛至沓來。
電話那邊的男人心情很好,甚至不緊不曼的反問道:
“老師”
“是要和我嘗試新玩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