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菸糖?”
學校後門的保安室門口。
胡龐捏着根的棒棒糖棍子,眯眼看了一會,不太信任地問,“你們不會特地準備了個小道具,就等着我抓抽菸的時候用吧?”
喻繁倚牆站着,表情一瞬間有些無語,從口袋裏掏出另一根拆的糖扔給他。
胡龐拿看了看,糖還真是這種奇葩設計,包裝上還大寫加粗寫着“戒菸神器”。
喻繁手上也確實煙味。
“既然是你的戒菸糖,怎麼會在陳景深嘴裏?”胡龐問。
“……我,”喻繁頓了下,含糊道,“覺得好喫,給了他一根。”
“這糖是能隨便給同學喫的麼?站直了,你這是青少年該有的體態嗎?”胡龐雙手背在身後,皺眉氣道,“你抽你跑什麼?”還讓他一路追到了學校後門!
喻繁:“習慣了。”
“……”
胡龐深吸一口氣,看向喻繁身邊另一位站着的學生,表情在一秒之間鬆懈許多,“景深哪,你怎麼也在實驗樓教室裏?”
陳景深兩手垂在身側,垂着眼不知道在什麼,了一會才反應是在問自己。
他擡頭剛要口。
“我叫他的。”喻繁懶洋洋地接話。
胡龐瞪他一眼,繼續看向陳景深:“碰什麼學生不該碰的東西吧?”
“他抽。”喻繁說。
胡龐又輕聲細語地問:“你剛纔怎麼也跟着他們跑啦?”
“我抓着他跑的。”喻繁說。
“問你了嗎?我以前怎麼發現你話這麼多呢??”胡龐忍無可忍,轉頭罵,“你說說,你拽人幹什麼?”
喻繁閉眼瞎編:“他站我旁邊,順手就拽了。”
胡龐氣笑了:“這麼能順手,你放學怎麼不順手把他拽家呢?”
“……”
胡龐還罵幾句,面前兩人卻忽然默契地各自往旁邊偏了一下臉。
胡龐莫名其妙地皺了下眉,擰手裏的保溫杯喝了口熱茶,始盤問剛纔教室裏都有誰。
結果直到下課鈴響都問出個名字。
喻繁一如既往的悶聲不吭,陳景深則是“看清”、“不認識”、“不記得”,氣得胡龐直大喘氣
,揮揮手讓他倆趕緊滾去準備下一節課。
下課時間,學校又短暫的熱鬧起,教學樓走廊熙熙攘攘擠滿了學生。
喻繁悶頭朝教室走,他走得有點快,迎面而的同學都下識給他讓了讓。
“跑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了,聽清。”快到教室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一句。
“……”
薄薄的校服t恤能掩飾得不多,陳景深明顯感覺到他同桌肩膀僵了一下,腳步變慢,走姿都不自在起。
然後了幾秒才冷冰冰地他一句:“聽清拉倒。”
陳景深跟他肩抵肩,淡聲提醒:“好像說要跟我談什麼?”
“……”
你這特麼不是聽了嗎??
王潞安看到他倆教室,半邊身子伸出教室外,張嘴叫了一聲:“喻繁——”
只叫了聲名字,就他兄弟低着腦袋風似的衝進教室,速度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王潞安目送他座位,半晌才愣愣地頭,問跟着喻繁身後的人:“學霸,他怎麼了,胖虎給你們處分了?”
陳景深說:“。”
“他……”
陳景深表情冷淡地從他身邊走了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潞安:“……?”
下節課是語文,喻繁盯着語文試卷上面的閱讀理解,一個字都法理解。他手肘撐在兩張課桌中間支着腦袋,面向窗外,偷偷地閉了閉眼,整張臉皺起——
他特麼的,怎麼腦子一熱,就說了呢……
他昨晚搜了一堆關於談戀愛的東西,幾個答,又多又雜,什麼照顧對情緒、陪在對身邊、隨時給對驚喜、約會擁抱親吻——
他一個不會。
他從都是個不擅、也和誰建立親密關係的人。
所以他昨晚關了手機躺在牀上,盯着花板心算了吧,太麻煩了,陳景深也不知道能喜歡他多久,準段時間陳景深就覺得還是跟『性』格好的人談戀愛更舒服。
明明睡前都好了,但陳景深抓着他跑的時候,很狼狽卻又很鎮定地頭看他的時候,他腦子忽然就一片空白,一神就什麼都說了。
他還把喫剩的糖直接塞陳景深嘴裏了。
陳景深還喫完了。
“……”
喻繁狠狠地『揉』了一把臉,忍住挪了挪腦袋,從手掌裏『露』出半邊眼睛悄悄去看身邊的人。
陳景深正在卷子上記註解。陳景深做筆記的字跡很草,連筆隨凌『亂』,其實他做作業和卷子時字跡也麼整齊,只有在寫作文或寫情書的時候……
喻繁住念頭,腦子『亂』糟糟地盯着陳景深的手,目不轉睛地看他停下筆,手往上挪了下,筆尖平移到了試卷頂端的空白,字跡突然工整平穩——
〈我們談什麼?〉
“……”
喻繁蟄似的收腦袋。
喻繁這一都心思好好聽課,王潞安和左寬問胡龐的事情他也懶得多說,更再和他同桌說話。
但他同桌非常有耐心。
上午最後一節課,他把頭埋在課桌下看熱血漫畫,手機振了一下,頂上彈出一條消息:【s:我們談什麼?】
喻繁猛地一擡頭,正好看到他同桌把手機放進抽屜,一臉冷淡地繼續聽講。
“?”喻繁直接給他對話框點了免擾。
中午喫飯,他吃麪的時候覺得手閒,順手點貪喫蛇軟件,看到他積分排名第一的好友頭像是隻杜賓犬,玩家名:【我們談什麼】。
王潞安喫得正香,旁邊人忽然驚動地咳了起。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喻繁有點手機ptsd了,又實在不知道幹什麼,只能拿出數學卷子做,然後在最後幾道大題卡住。
他看了兩遍題目,然後下識把試卷往旁邊一挪,皺着眉習慣『性』地叫了一聲:“陳景深……”
草。
喻繁聲音戛然而止,他神,敢擡頭看人,立刻往抽自己的數學卷子。
陳景深單手按着,他抽出。
“……”
電光火石間,教室門人推。
“大家停一下,有個臨時通知——晚上七點,學校組織在『操』場看電影,住校生和走讀生都要。”莊訪琴看了一眼腕錶,道,“今晚有領導要一起看,所以學校的『操』場和『主席』臺、看臺都要掃一下,每個班級負責一個區域,我們班負責左邊看臺前面一塊,現在要派三個同學領着工具跟我去,有有同學自告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