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喻繁扭頭走,側了側起什麼,摘下帽子遞回去,冷冰冰地說:“拿走。”
陳景深看了一他頭頂翹起來的頭,默不作聲地接過帽子。
手上一空,喻繁臉『色』更冷,轉走。結果剛邁一步,他的t恤又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喻繁覺得是起牀作祟,他現在有點一碰就炸,回頭道:“特麼是不是拽上癮了……”
翹起的頭被人摁回去,帽子又回到他頭上。
弄好後,陳景深走到他面,道:“走吧。”
喻繁沒反應過來,腦袋跟着他一塊轉過去:“去哪?”
陳景深:“跟去上網。”
喻繁沒動,皺眉:“不是要跟同桌去喫飯?”
“沒有。”陳景深說,“哪聽來的事?”
“昨……沒哪。”喻繁及時住嘴,他頓了兩秒,“我說過要帶去上網了?”
“沒。”陳景深垂看他,“但我跟去。”
“……”
“不準去。一會兒又在我旁邊看胡龐,丟人。”
半晌,喻繁才擠一句話。然後低頭沒看他,擦着他的肩朝導航指引的方向去了。
拒絕乾脆,語嫌棄。
就是腦袋上還戴着陳景深的帽子。
走得慢,步子拖泥帶水的。
陳景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兩秒,忍不住低頭,脣角動了一下。然後默不做聲地跟了上去。
兩人一一後走了一段,沒一會兒就並了肩。
被樹葉切割的陽光細細碎碎的灑在他們上。
陳景深擡手,把手裏的果汁遞過去:“看見了,就多買了一杯。”
“……陳景深,煩不煩。”
喻繁板着臉,走了幾步才把手從兜裏伸來,接過那杯西瓜汁戳開喝。
很冰,喝着很爽。
兩人走得不快,旁邊經過一對母女。
“我問考得怎麼呀?”
女生喫着東西,說話含糊不清:“砸了。”
“猜到了。”她媽媽涼聲道,“虧我起大早送過來考試……喫慢點行不行,能不能矜持點。”
“不能,考了快三個小時,我腦子都要榨乾了——胃是。而且我今早爲了不犯困,還沒喫早餐呢。”
“不喫早餐考試的人多了去了,沒見別人有這麼狼吞虎嚥。”
……
喻繁懶懶聽着,猛吸了一口西瓜汁,瞥了旁邊人一。
陳景深考試的時候喫不喫早餐?
估計沒有,不然不會一見到他就找他喫飯。
喻繁收回視線。冷漠地,餓着吧,看能不能餓矮點。
到了網吧,陳景深伸手要推門,衣袖被旁邊人輕扯了一下。
“餓了。”喻繁含糊地說,“去喫點東西。”
陳景深看他一,鬆開門把:“好。”
兩人沒挑,隔壁就是一家川菜館。
餐廳佈置得有點簡單,不過勝在乾淨。大中午沒什麼人,零零散散坐了幾桌。每桌客人都默契地離得很遠,互不打擾。
喻繁挑了窗邊的座位。
他坐下後才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振,是王潞安打來的語音電話。
喻繁接通:“幹什麼?”
“……說呢?”對面一下給他問蒙了:“我們四個男的在英雄聯盟界面尬聊了半小時的,說怎麼了?朱旭說他等女朋友約會都沒他媽等這麼久。晚兩分鐘接電話,我都要報警了。”
“……”
喻繁鬆開手機看了,才現之打來的字還留在對話框裏。
剛被陳景深拽回去,忘記了。
王潞安:“所以到底到哪了,路程這麼久?家樓下不就有網吧嗎?”
“我給們點個陪玩。”喻繁說。
“?”王潞安蒙了下,“什麼思?”
“我家樓下的網吧沒機位,現在在御河……”
“我草,家去御河不得半小時?跑這麼遠?怎麼,御河的網吧鑲了金啊?”
陳景深正在用熱『毛』巾擦手,聞言擡看了過來。
喻繁閉了閉,用力捂住自己那有些漏音的宜手機,咬牙:“他媽……聲音小點。”
王潞安哦一聲:“那趕緊,左寬說御河的網吧挺多的。”
喻繁說:“我在餐廳喫午飯。”
“……”
掛了電話,喻繁下了個陪玩軟件,給他們點了個挺貴的陪玩。
“點了幾個菜,看看還要加什麼。”這店是掃碼點單,陳景深把他的手機遞過來。
喻繁剛說隨,目光一掃,看到手機左下角的總金額赫然顯示:373元。
喻繁眉『毛』抽了一下,接過手機,看看這人是怎麼在一份菜十多二十塊的店裏點四百塊的東西的。
誰知他剛拿過來,陳景深的手機就在他手裏“嗡”地振了一下。
他點開菜單——嗡。
他往下滑了一下——嗡。
陳景深是用微信掃的菜單,所以沒有彈窗提示。
連着被振五次,喻繁無名火又起,戳手機的力重了幾分,屏幕憐地砰砰響:“同桌找。”
“我同桌……”陳景深頓了下,“找我幹什麼?”
喻繁語速又快又冷:“我怎麼知道?是我在跟他聊?……”
嗡,手機又振了。喻繁下識垂去看。
這次振動居然有彈窗,兩條短信預覽彈了來——
【陌生號碼:陳景深,我是苗晨。剛纔沒來得及對答案,問一下選擇題倒數第二……】
【陌生號碼:還有,那個,我昨給送的微信好友申請還沒通過,是我加錯人了嗎?】
喻繁還保持着皺眉的動作,直到這兩條消息預覽消失後才聲:“……找,對答案。”
陳景深說:“沒記。”
“……哦。”
喻繁打開短信,現苗晨昨給陳景深了好幾條,有長有短。他沒細看,匆匆回了句“沒記”就關了,繼續回去看菜單。
幾秒後,他忽然反應過來——不是,我爲什麼要幫陳景深回消息?
而且……
喻繁一臉疑『惑』:“沒加他微信?”
陳景深嗯一聲。
“那昨晚在跟誰聊?”
“我媽。”
“……”
喻繁眨了下,無識松一口,舒服了點。
下一刻,這一口又被他重新提回來。
我在舒服個屁??
“說到這個。”陳景深擡看他,淡聲問,“昨晚是不是生——”
“沒有。”喻繁像是被戳了一下,“又沒什麼事,我爲什麼生?”
陳景深挑眉:“不知道。剛纔……”
“沒有。”喻繁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把手機扔回去,強制打斷這個話題,“我好了。”
陳景深拿起手機,對着屏幕沉默了好幾秒,擡起:“……”
喻繁:“說了沒生!隨和誰聊我都沒生!特麼要問幾遍!”
“……”
“我是說,”陳景深把手機翻了個面,『露』空『蕩』『蕩』的下單界面,“怎麼把點的菜全都刪了。”
“……”
喻繁從他手裏搶過手機,面無表情地重新下了單。
店裏沒什麼人,菜很快上來了。服務員端菜過來時,忍不住多看了左邊人一。
喻繁已經把進店就脫了的棒球帽重新戴上了。
帽檐被他壓得很低很低,低得能遮他半張臉,頭裏『露』來的兩邊耳尖紅得能趕上菜裏的辣椒。
喻繁悶頭戳手機,臉一陣陣持續熱。心裏罵了自己一萬句傻『逼』。
喻繁喫飯喜歡喫主食,飽,撐肚子。平時在家裏做一碗夠他撐一。
一碗熱面上桌,喻繁拿起旁邊的調料,往裏倒了大半。
陳景深掃了他一,淡淡道:“很喜歡喫醋?”
“嗯。”喻繁脫口應。
幾秒後,喻繁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一擡頭,看到陳景深已經偏開了臉,一副沒忍住的子。
“陳景深,他媽……”說話間,喻繁手一晃,麪湯裏多了一大片黑醋。
喻繁滿臉漲紅地盯着餐桌,在猶豫是把醋潑在陳景深臉上,還是把面倒在陳景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