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喃打開發現是初三的一套黃岡試卷。
餘喃想。贊屁啊！不過試卷也成。
想完就寫了起來。這會教室裏吵得不行，一個二個都在爲開學考操碎了心，畢竟考差了回家屁股可就開紅花了。
“哥！你居然揹着我帶卷子了。”說話的是餘青恢“不仗義。”
我仗義個屁我都是不要臉換來的。餘喃心裏嘟囔。
“放學陪你一塊買。”餘喃說。
餘青恢覺得他哥果然還是愛他的，至少陪他一塊買。他早把“哥，你居然揹着我帶卷子”這種不仗義的事給忘了十萬八千里去。
課間操時長二十來分鐘。直到上課餘喃才寫完一張四面卷子。這節是蘇時錦的數學課，餘喃剛想着“要不要睡覺，反正我已經把卷子寫了，問題不會太大先睡一會。”結果就被點起來了。餘喃覺得他真是有病，居然會給蘇時錦點贊。
蘇時錦：“上黑板，寫題。”
餘喃全身的細胞都在反抗。“我不想上去啊”他的內心在咆哮，可某人並沒有看到他在咆哮。
嘎吱嘎吱的粉筆觸板聲，聽得人牙酸。
解：xx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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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停，轉身，拋，中了。一連慣的動作非常帥，餘喃覺得這沒比他更帥了的時候。一隻手猛地伸了出來，拍了他的肩膀。他腦子還沒轉過來，本能反應“啊！！”吼出了聲
蘇時錦：“你瘋了？閉嘴。”
餘喃都快被嚇個半死，蘇時錦八面來風依舊不動，底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餘喃覺得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哦。”
他回到座位，餘青恢還在笑他。他轉過去，惡狠狠地盯着餘青恢看滿臉的“你再笑，你那張嘴就沒了。”“魚二”頓時不笑了，我嘴只有一張。“魚二”想。
這節課在餘喃的煎熬下度過了。
大夏天的教室裏都開着空調。可還是耐不住全班幾十個人一窩，餘喃就穿着件短袖還是他花三百大洋買的純棉的。他覺得自己被騙了，他全身上下都熱。汗水把衣服浸貼在背上，這種滋味並不好受，擠一擠保不準還有水。
“魚大”說：“青恢你有沒有多餘的短袖。”
“魚二”覺得“魚大”有病，且病得不輕。好好的高中生上學誰在包裏帶衣服，還當他三歲娃娃上幼兒園不會自己上衛生間然後尿褲子了。再說尿褲子也是帶褲子誰帶短袖啊。
“魚二”說：“沒有。”表情極其冷酷，他想讓他哥明白誰帶短袖上學這種事。
餘喃熱瘋了，桌子上都全是他的汗水，他沒力氣跟餘青恢扯。聲音很小說：“吹風機也行。”
餘青恢去摸他哥是不是發燒了。他企圖在還沒燒傻之前帶餘喃去醫院。摸完發現不燒才懂餘喃說的“吹風機”啥意思“哥，我真的不是理髮店！更不是賣衣服的！”餘青恢瞪着餘喃。
餘喃熱成一pa爛水：“我知道。”
知道你還問，傻逼。餘青恢還是瞪着他哥。
張豪突然跑過來，摟住了餘喃。餘喃還熱着呢，這一大動靜，他腦子都不需要過濾直接蹦了起來“哎！你幹嘛！”
張豪也被他這一蹦嚇着了對他吼：“你蹦啥呢？”
我不蹦我等你摟我啊。餘喃心說。
“我剛肚子抽到了。”餘喃冷酷地說，以掩飾剛纔蹦起來的尷尬。
餘青恢覺得他哥說謊都不帶愣的，張口就來，最主要的是有個比他還傻逼的傻逼居然敢信。
張豪傻笑，接着就是大笑，沒完沒了地笑，捂住肚子笑，仰着臉笑。
傻了？餘喃和餘青恢同時提出疑問。
“兄弟你這理由有點假啊，下次換個真點的。”張豪打算給這倆“餘氏兄弟”教教什麼是“編理由”。
餘喃拒絕：“得了，你以後改名叫張智吧。”
餘青恢抱着肚子使勁笑，差點都從椅子上摔了。餘喃看了他一眼才停下來。他心裏覺得“張智”……哦不，張豪根本沒懂這是啥意思。
果不其然張豪（”張智”）問：“爲啥啊？我覺得張豪挺好聽的啊。”
你還問得一本正經，人家都罵你智障了。餘青恢笑死了。
餘喃也想笑，但他得憋住，不然會被識破。：“誇你聰明呢。”
張豪點點頭“我也覺得我聰明。”
這次餘氏二兄弟是真的憋不住了。同時發出了“鵝鵝鵝鵝鵝鵝鵝鵝！”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三種笑聲。
張豪反應有點遲鈍這才反應過來這倆娃罵他智障呢，他還隔那問別人啥意思，別人說誇他聰明，他還自以爲是地覺得自己聰明。太媽蛋了，他想揍這兩孫子，最好一起送進重症監護室！
上課鈴拉響那三種笑聲才停下。
“你倆還是人不？還笑呢。”張豪快憋屈死了“再笑送你倆上青天了啊。”
十四中的食堂還算可以，起碼蟲子啊頭髮啊鋼絲球之類的是不會出現的。就是食堂每個窗口的阿姨的手都有“顛動症”。
餘喃趴在張豪肩上，喘着氣說“真不是我們想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張豪也算是他和餘青恢的半個“青梅竹馬”了。三歲那會他們還是鄰居，後來說是張豪父親工作的原因強行搬家了。本以爲再也不會遇到了，結果又遇見了。
所以說緣分這個東西還是很重要的。餘喃搓着手，往窗口那邊盯。
在十四中如果中午喫飯你不做“瘋狗”，那你只能做“餓死鬼”。
對菜品有要求的大多都奔着小炒去，誰喫八塊啊。十四中萬能牆上一大堆的人發表個人意見。
同學a：阿姨手能不抖嗎？
同學b：小炒窗口能多一個會死嗎？
同學c：爲什麼高中初中不能混合喫？
餘喃他們一夥人算跑得快的，跑得快也沒用插隊纔是“王道”。
餘喃在心裏發誓：我今天要是因爲這事揍人了我名字倒着寫。
餘喃覺得大概是學校被插隊打架這事搞怕了所以整了值班老師。
恰恰他們這輪是蘇時錦。是他餘喃的冤大頭。
剛有個小夥子往他們這輪擠，就被蘇時錦抓了個正着：“後面，排隊。”
餘喃他們三差點被笑死，餘青恢戳他倆：“你們說蘇老師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啊。”
張豪接道：“有可能是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哦。”
餘喃說：“也許是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喲。”
餘青恢暗說。幼稚。
蘇時錦端着黃色不規則圓形小熊□□陶瓷碗，手上還拿着小熊□□的叉子，碗裏還有小熊□□的筷子。
餘喃想：一套小熊□□，這人還挺有童年感。
他往那邊盯着，蘇時錦埋頭喫飯。筷子夾菜叉子叉飯……餘喃覺得這有夠“帥”的。這麼看過去蘇時錦從裏到外，從頭到腳都顯露着優雅，很有人性。只有餘喃知道這是一個罰他寫五千字檢討還點他上黑板寫題的非人性人。
中午就四十分鐘，爲了節約時間基本不會太在意形象。張豪啃雞腿，左右兩邊嘴角都上了層雞腿色口紅。
晚自習的時間班主任拿了一節課給他們複習也就是最後一節晚自習。
餘喃別的不說，埋頭苦幹寫卷子這事還是靠譜的。從上課起他就寫卷子，眼神冷漠，神情冷淡，透露出“我是學霸！我是學神！”的氣息。
等到蘇時錦繞圈到他的位置，他才擡頭說：“我一會給你檢查嗎？”
蘇時錦：“可以，下課，等着。”
張豪坐在餘喃斜前方，他轉過頭來看，可以看出憋笑憋得十分不容易。
等到班上學生都走完了他才把卷子拿給蘇時錦“有空？”
餘喃覺得面前的這位老師只會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有空。”
“那你，在這，等我，改完。”蘇時錦明顯說得比較費勁。
餘喃忽然想起來蘇時錦之前說話不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啊，也能連成一句話說完。他特想問你爲啥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但又出於不太好意思還是忍了會。
他沒想到自己忍耐力那麼差。忍了會實在忍不住他張口問：“蘇老師……你爲啥要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蘇時錦張了張嘴，沒說話。
餘喃也沒再開口等他下文。看他一直不說正想跳過這個話題，蘇時錦開口說話了：“舌頭，被燙了，不說……多了。”
餘喃說：“老師！你居然會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了！”
蘇時錦聽了想抽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餘喃趴在桌上揉自己頭髮。等到餘喃差點把自己揉禿蘇時錦改完，並叮囑他記得回去改，找找錯的原因。
他倆一前一後出校門，周邊的路燈都歇了一半。餘喃說：“再見啊，蘇老師。”
蘇時錦點頭回應：“再見。”
餘喃又回：“再見。”
蘇時錦還回：“再見。”
他倆再了十幾個來回，餘喃是受不住了：蘇老師你不着急回？”
“等人。”
“誰啊？”
“你不……認識。”
餘喃感到頓時無話可說：說說又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