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琴音對趙輕丹無效,女人氣得咬牙。
趙輕丹不敢靠得太近,否則她不會功夫,定會被對方給擒了去。
她只能摸索出第三支箭,伺機再次射出。
但那人狠獰地看了過來,竟是啪得斬斷了箭頭,然後伸手就要繼續對慕容霽動手。
趙輕丹瞪大了眼睛,不好,她的箭用完了!
來不及了!
她用力猛擊了一下座下的馬匹,馬兒瞬時加速前進。
在對方的劍快要落下時,馬蹄高高擡起,大半擋在了慕容霽的身前。
慕容霽躲過一劫,可白馬的馬腹受了傷,痛得失去控制。
它狠狠一甩,將趙輕丹給甩了出去。
她沒拉住繮繩,被砰地甩到了樹上。
這一下又急又猛,幾乎將她的骨頭都要撞裂開了。
“哇。”
趙輕丹一時沒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
“霽兒!”
她掙扎着擡頭,拼盡全力對慕容霽喊了起來。
慕容霽聽到聲音,茫然地回過頭。
卻在看到趙輕丹之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快步走過來。
趙輕丹將自己的耳門穴重新解開,才能聽到他說話。
“找到你了,你在這裏!”
他笑得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若是放在平時,趙輕丹一定會跟着會心一笑。
但是現在只能說明慕容霽中招了,他已經被琴聲蠱惑住了。
趙輕丹藉着他的手臂勉強站了起來,將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女人冷哼了一聲:“都自身難保了,你居然還想替他擋住這一劫,可笑至極。”
“咳咳,你爲什麼要殺了他?”
“因爲他該死!”對方的眼底恨意昭然。
“大婚前夜,他逼迫那個郡主悔婚,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憑什麼苟活在這世上。唯有將他們都殺了,才能爲受害者討回公道。”
趙輕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惡狠狠地瞪着她。
“誰是受害者還不一定呢,哪裏輪得到你來斷公斷案,簡直是喫飽了撐的,多管閒事!”
聽到她這麼說,女人瞪圓了眼睛:“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好啊,我知道了,看你跟這個宸王的模樣,他就是爲了你才負了郡主吧。你們這對狗男女,今晚一個都別想跑!”
趙輕丹心知身後應該有人跟過來,想要拖延時間。
“等一下!你還記得黃鳴嗎?”
這個名字一出,女人愣了一瞬。
“黃鳴……”
“是!三年前,黃鳴遭人下了毒手,死態悽慘,其實也是你所爲吧。”
對方輕蔑一笑:“這幾年,被我殺死的負心人不計其數。既然是有罪之人,死不足惜,還配讓我記得嗎?”
“但那個人,你應該要記得的,因爲你殺錯了人!”
女人的笑容頓住:“你說什麼?”
“我說你殺錯了人!三年前在京城有一新嫁娘跳崖,你以爲是新郎害死了她,實則不然。那個新娘子早就委身於其他男人,且臨近大婚的時候還對舊愛念念不忘,黃鳴卻從未有拋棄過她的念頭。是她自己跟家人不和想不開跳崖,但你做了什麼,你將黃鳴殘忍地害死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趙輕丹目光冰冷:“事實如此。你以爲自己很正義嗎,以爲自己是什麼絕世女俠嗎,大錯特錯!你就是一個有眼無珠的劊子手,生性兇殘,霸道欺凌。”
“閉嘴!”
啪得一聲,女人拂起袖子狠狠扇了趙輕丹一巴掌。
趙輕丹被打得別過臉去,面上仍是不羈的肆意。
“怎麼,被我說的惱羞成怒了?如果你今日殺了慕容霽,那你更是大錯特錯,因爲慕容霽從未負過任何人,這一切不過是明漪郡主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罷了!”
“原來你說這麼多話,就是爲了讓我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告訴你,休想,別再拖延時間了,你的死期到了。”
她提起劍,對着趙輕丹的腦袋就要劈下去。
趙輕丹閉上了眼睛,連呼吸都靜止了。
但沒有任何利器落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咣噹的聲響。
她小心睜開眼睛,看到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慕容霽不知何時也抽出了劍,跟對方交錯到一起。
“霽兒?”
趙輕丹心頭一喜,以爲慕容霽清醒了過來。
那女人卻怒目相對:“不可能!他中了我的催魂術,沒有幾個時辰絕不會醒來。”
她說的沒錯,慕容霽的確沒有醒。
只是看到有人要對趙輕丹下手,他出於本能地替她擋住了。
趙輕丹怔怔地看着他:“霽兒?”
“嘿嘿,我在。”他懵噔噔地笑着,看起來沒心沒肺。
趙輕丹鼻頭一酸。
在最危險的時候,即便他意識全無,仍有本能愛意,毫無保留地愛着自己。
對方一見他的樣子,不屑地勾了勾脣角。
“我就說嘛,他想清醒可沒那麼容易。”
說完,她就又打算動手。
這個時候,周洋他們總算趕了過來。
不怪周洋來得遲。
趙輕丹騎走了他的馬。
他只得又是挑選人跟着自己,又是重新備馬,還要找塞住耳朵的棉花,委實不易,已經盡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很快,後來的人就將女人給包圍了起來。
女人眯起眼睛:“一大羣人對付我一個女人家,你們也不害臊!”
趙輕丹將慕容霽重新拽到自己身邊:“對付你這種女魔頭,用不着心慈手軟。快說,明漪郡主在哪裏?”
“呵呵,你剛剛不是說,她是咎由自取嗎?若今日殺不了你們,弄死她也是一樣的。她被我藏在了一個……沒有人會找到的地方,那裏沒有喫的,沒有喝的,過不來幾天,她就會死掉。”
周洋爲難地看着趙輕丹:“您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將這個女人帶回去,嚴加審問。京兆府的大牢各種酷刑,不怕撬不開她的嘴巴。咳咳……”
她又沒忍住,溢出了一口血。
周洋心頭一緊:“您受了內傷!快快上馬,屬下帶您回府醫治。”
趙輕丹擺了擺手:“我沒事,死不了。先處理好這個女人。”
周洋擡起手,身後的侍衛一涌而上,皆對那人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