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裏請大夫的武大,是推着車去的,他一身的力氣推起車來還是跑的飛快。
前兩次的經驗讓他了解到,那李大夫就是個慢性子的人,索性讓他直接坐在車裏得了。
到診所的時候,李大夫正在給人開藥,武大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買藥的人出去了,就直接衝了進去:“李大夫,我妹妹分化了,您跟我走一趟!”
李大夫慢吞吞的回覆了好,剛把需要帶的東西裝進藥箱裏,武大就拉着他往門外去,一把給他抱到了推車裏,解釋了一句:“李大夫我是真着急,得罪了!”
這次依然是風風火火的到,李大夫算是要被這個武大給氣死了。
前兩次是拽着他跑,這次是直接放到了車裏,一路上李大夫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莽夫,直到到了武家纔算是停了嘴,可依舊沒給武大好臉色。
誰家看病不是個急事兒?偏偏他武大每次都這個德行,活脫脫的莽夫!
李大夫白了武大一眼,才邁開步子走進去,武大則是沒跟過去,在院子裏喘口氣,也怕李大夫看到他生氣。
給武秋秋診過脈之後,又看了一下她的發熱情況,抑制膏李大夫自然是帶着的,可這一看應該是用上抑制膏了,溫度降下來了不少。
李大夫把武秋秋翻過身去,看了一下後頸的情況,那裏被的抓紅腫不堪,要是沒有這抑制膏及時控制,一味等他過來估計腺體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到時候也就麻煩了。
李大夫檢查的差不多了,先是回頭問柳淮絮:“抑制膏是柳娘子的吧?”
這時被李大夫問道,柳淮絮便據實回答:“是您之前給我特殊抑制膏,我怕藥效太大,所以只用了一點。”
“很好,這特殊抑制膏就是針對…分化時用的,柳淮絮這算是誤打誤撞用對了,要不然等我過來怕是會腺體受損,往後…會有不孕的可能性。”
武榮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抓着李大夫的手問道:“那現在怎麼樣?我閨女才十六歲…可不能…”
“放心,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你也說了小娘子已經十六歲了,算是分化晚的了,要是再晚上一年恐怕都沒有分化的可能性了,所以這分化時比常人要兇猛的多。”說完看向柳淮絮微微一笑:“也幸虧是柳娘子先給這位小娘子塗抹了抑制膏。”
聽到武秋秋分化的時候,柳淮絮也是慌了神,想着那抑制膏雖然特殊也不過就是藥效大些,便給武秋秋少塗抹了一些,剛纔被李大夫問時纔有些後怕,現下聽他這麼說,心也算是放到了肚子裏。
李大夫又看了一眼武秋秋,發熱情況比剛纔又降下來了一些,才囑咐給武榮:“小娘子的發熱基本上降下來了,但夜裏恐怕會反覆,等她一會兒睡醒的時候要囑咐她把抑制膏塗抹上。”說完,又把兩瓶特殊抑制膏遞給武榮:“分化時信香兇猛,小娘子會覺得很不舒適,所以抑制膏要多塗抹些,我看着…還需要個兩三天才能徹底度過分化期,這兩瓶差不多是夠用的,要是不夠…”
李大夫往院外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讓那位乾元去我那裏取。”
武榮雙手接過抑制膏,又把診金遞過去:“多謝李大夫了…”感謝完又說起了武大:“我家那小子莽撞了些,李大夫別介意。”
“無妨,老夫也習慣了。”李大夫捋了一把鬍子,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武秋秋的狀態穩定下來,柳淮絮也先告辭了,走出武家門口的時候卻看到李大夫正站在角落等着她,見她出來,李大夫往前走了兩步:“柳娘子。”
柳淮絮微微福身:“李大夫。”
“老夫等柳娘子是想囑咐兩句的。”
“李大夫請說。”
李大夫捋了一把鬍子淡淡道:“臨時標記雖能解燃眉之急,但不宜過多,柳娘子的身體虛空太久,還是…”
下面的話李大夫沒說完,但柳淮絮早就已經臉頰泛起了紅暈,柔聲應了應,李大夫也便笑着離開了。
柳淮絮往家裏走的路上,臉上依舊是紅着的,腦子裏想的都是上次在縣城予安的屋子裏的…那個吻。
當時…當時若是予安強硬一些的話…多半她也不會太過拒絕吧。
想到這,柳淮絮臉紅的更厲害了一些。
她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有這麼不知羞恥的想法。
曾百般抗拒的是她,如今期盼那人歸來的也是她。
回到家裏,柳淮絮看着還沒收拾好的屋子,心情有些急躁。
清明時節還有幾天呢…
也不知道予安會不會提前回來。
……
在縣城忙碌的予安也時不時的就開始走神。
忙碌的時候還好些,不忙碌的時候就總是不自覺的就想起柳淮絮。
起初謝方倒是沒注意過,是李進說了那麼一句。
“我怎麼覺得予姐有些不對勁呢?”
“有嗎?”謝方看了一眼正炸肉的予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李進卻又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有的,就是從嫂子走了之後,予姐經常走神。”
這話是前幾天說的,說完謝方也開始注意起了予安,確實是經常走神。
三人分工明確,予安負責炸肉和調味,李進負責包裝和打雜,她負責收錢和進貨那部分,進貨早上就行,一整天的時間她大多是忙着收錢,還有給予安打下手醃肉什麼的,人多的時候予安炸肉調味是最忙的,可閒下來的時候予安也是徹底的閒着。
只有她和李進算是忙碌着的,所以平時也沒顧着她。
這幾天她趁着醃肉的時候總是時不時的看予安,果真發現她愛走神。
這日醃完了肉,謝方找了個小凳子坐到了予安的身邊去,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先是聊了聊生意越做越好這事,之後就開始問她:“予姐,你這兩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予安被她問的一愣,心事?
這也不算是心事吧…
就是柳淮絮走後她突然開始惦記起了假期…
清明時節的假期。
但謝方這麼問出來,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兩人從擺攤到開店有小半年了,她從來就沒有因爲回家的事兒跟謝方唸叨過,現在更是因爲柳淮絮纔想着早點回家去,怎麼好意思跟謝方說呢?
所以扯出了前些日子錢大哥過來時說的話:“前幾日錢大哥過來閒聊,聊起來士農工商等級劃分的事兒,像他那種沒有田地,只有商鋪的人做起事來處處受限制,就是稅都交的比旁人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