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了地上，雙手抓扯着腦袋，不停的撕扯，不停的低吼。
修羅石已經放出，灌溉了張帆身上的力量，燃燒起來。
一瞬間，姬法昌等人，就出現在他面前。
剛纔在裏面的一切他們也都聽到了，他們知道這些問題自己無法迴避，張帆終究得知道，這也是張帆必走的一條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看着張帆在崩潰的邊緣遊走，轉眼就要跌入那無盡的深淵之中，他們也都是感慨萬千，唏噓感慨着。
“姬前輩，楓前輩，滅前輩……你們爲什麼要瞞着我，這些事情爲什麼要瞞我這麼久！從一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棋子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打算告訴我真相，你們只是在利用我，把我當小丑一樣利用！”
“我把你們當最尊敬的前輩來看，甚至把你們當成了我的親人，沒想到你們居然騙我！修羅魔道，爲何會出現在我身上，難道你們一直的堅持就是爲了復活那個人？那可是星河的毒瘤，他是魔王啊！！這麼做你們良心上過得去嗎！！難道你們要讓宇宙再次陷入絕望的深淵，那個魔頭的存在，甚至還不如北無極！！不如！！”
張帆一句句的嘶吼傳來，讓幾人臉色微微變化着。
走到今天這一步，並非他們所願，沒人願意看到這一切發生。
只是，事到如今，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也只能是默默接受這一切的安排了。
真的沒辦法。
比起整個宇宙來，他們的存在太渺小了，簡直微不足道。
姬法昌深吸口氣，蒼老的模子當中，流淌着一絲無奈：“張帆，我們存在於這個宇宙中，那麼就要接受宇宙的安排，在這其中我們都是小小的螻蟻，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我們沒有要瞞着你的意思，我們知道你遲早會知道這些事，所以也準備好了應對今天的一切。張帆，你的一切並不是空穴來風，我們都知道，你的存在是爲了什麼，同樣也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沒有後悔過，一絲一毫也沒有！同樣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們保證，到時候你一定會接受現實！”
楓萬雨也道：“張帆，你是修羅一道的未來，其中道理我們都明白，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希望你不要誤解我們。”
“從過去到現在，從上千年細數到如今，我們一直都在堅持心中的執念，張帆，你和我們不也是一樣嗎？如今修羅一道崛起，我們的一切也都會得到昇華，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你並沒有做錯，我們也沒有做錯，我們都是宇宙的囚徒，都是枷鎖之中的飛鳥！”
張帆雙眼通紅，大吼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寧願不要什麼自由，我只要自己能對得起良心！！讓魔王復活，是不是修羅一道的初衷？他們之所以做這一切，是不是爲了讓這個世界再次陷入混沌！！”
姬法昌等人聽到這話都低下了頭，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總覺得這一切到處都充滿了格格不入，到處都充滿了違和感。
“有些話我們能說，有些話我們不能說，那祕密已經在我們心中守護了上千年的時間，我們也無法衝破這一切，唯有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張帆，你沒有做錯什麼，從開始到最後，你一直都在努力的維持着這一切，我們都知道你的真心，但也請你相信我們！”
張帆恥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已經慢慢變了，深邃如蒼穹，並帶有一絲狂暴的氣息：“可笑啊，真是可笑！我的一切，竟然會變成這個模樣！我本以爲自己最起碼是個正義之人，爲了宇宙的一切而努力，爲了自己的將來而奮鬥，爲了執念而活，爲了蒼生而生，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可現在我什麼都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可笑的是到現在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我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垃圾！我在你們眼中甚至連垃圾都不如吧？只要達到了目的你們立馬就會拋棄我！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的存在決定了修羅一道的命運，那也不過是爲了給我喫下一個定心劑！其實我的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王！對嗎！！”
姬法昌低下了頭，在張帆面前他第一次有了心虛的表現，要知道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之人，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妥協過，就在上一世自己到了絕望的邊緣，也是站直了身板迎接死亡的到來。
他不敢面對張帆，只因爲心虛！只因爲修羅一道當初的信念與追逐！
在宇宙之中，也分爲黑白兩道，修羅一道當初那麼強盛，自然也衍生出了兩道血脈。
修羅正途和修羅魔道。
但到底誰對誰錯，也沒人能說得出口。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不都是爲了自己而活嗎？那些修煉者不都是爲了自己而奮鬥嗎？就算是到了魔王的境地，也是一樣！爲了自己就算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也能理解，哪怕與這個世界爲敵。
從他們這些人到了修羅石當中的那一刻起，也註定了命運的起端！
他們沒有後悔過，在蒼茫宇宙當中，他們也沒有後悔的餘地，被修羅一道選中，被修羅石選中，就是命運的起端！
而他們要堅持的一切，無上光榮！
現在的張帆什麼都不懂，他只不過是知道了個皮毛而已。
但現在姬法昌並不能解釋太多，說的太多隻會讓張帆的心更亂。
“你們說話！！你們不是覺得自己做的對嗎！！你們不是把魔王的存在當成執念嗎！爲什麼現在不說話了！你們也心虛了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們就是在利用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不過就是你們手中的一粒棋子！”
“弒殺天君，就連他都在利用我對嗎？可我真的把他當成師父一樣看，把他當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尊敬的人，爲什麼就連他都會騙我，爲什麼……”
姬法昌眼神當中滿是爲難，他似乎能理解張帆現在的心情，被衆人欺騙隱瞞了這麼久，那滋味一定相當難受。
只是他們也沒辦法啊，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們又能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