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不知道多久了，自己甚至都沒有體會過半點。
那是什麼滋味？
那是什麼境地？
莫雪琴咬呀，因爲生氣，輕咬着嘴脣，看似俏豔非常。
她攥緊裙襬，說：“你到底還想怎樣？難道真要將莫家趕盡殺絕嗎？”
張帆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莫雪琴腦門裏蒙了一下，“我不知道。”
張帆轉身：“莫家今日的一切，都是侵蝕張家血肉而來，我要回來一點都不過分！”
說罷，他便離去。
留下莫雪琴一個人在原地愣神。
接着心跳飛快起來。
但明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
隔天一早。
清晨的陽光第一時間撒在大地上。
讓整個金陵市籠罩了一層金色。
放眼看去，平靜且安逸。
但在這片安逸下，又有多少罪惡和瘋狂？
無人知道。
當第一縷陽光微微有些泛紅的時候，此刻，在金陵市的墓區，一個少年捧着一束花，平穩而緩慢的走來。
心情，沉重到非常。
六年了。
張帆已經和六年前截然不同，甚至距離仙體也只有一步之遙，他早就超脫了凡人。
不過他真是沒想到，六年了自己竟然還能再站在這片土地上，甚至是給父母掃墓。
在虛空之境裏的時候，他以爲自己今生再也無法回到金陵市，再也無法擁吻過去。
甚至是坐在這裏，回味六年前的今天。
那晚，金陵市最龐大的家族張家被滅口，被盡數消滅。
他還清楚的記着，那晚自己有多絕望，在黑衣人的刀下，自己是何種的恐懼！
從那晚開始，張家也不復存在！
只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張帆，爲張家保留了火種，爲今後的復仇買下了種子！
走到一對墓碑前，張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今日，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我是張帆，六年前的那晚，我被師父救走，也得以爲張家保留了火種！”
“六年前的那晚，張家不復存在！但你們放心，今後我會讓張家成爲金陵市，乃至站在華夏頂端的家族！”
“你們在那邊安心，曾經背離過張家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張帆不停的磕頭，看着面前墓碑上的照片，眼淚悄然而下。
六年的心結，他如何能解開？
如何能坦然的面對過去？
唯一，只有殺戮！
唰~
這時候，一束花放在了墓前。
張帆趕忙回頭去看。
身後嫋嫋而然，站着白瑩。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衣，長裙過膝，顯得端莊又不失俏麗。
看到張帆痛苦，她眼眸也跟着紅了起來。
家族被滅，家人盡失。
這感覺怎能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但白瑩卻有同感，當初白家險些被文家滅口，不就是這般感覺嗎？只是白家命好，遇到了張帆，但張帆呢？當是的他是體會了怎樣的絕望和痛苦？無人知道。
“你怎麼來了？”張帆默默的擦去眼淚。
白瑩蹲下來，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張大師，從我知道你是張家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六年前的事，但以後無論怎樣，白家都和你同進退！”
張帆搖頭苦笑：“如果你有心的話，那就跪下磕個頭吧。”
白瑩這才點頭，跪了下來。
“我父親就在山腳下，他說現在上來會讓張大師心煩，所以就沒來。”白瑩說。
張帆點頭，白家能做到這點，是真把張帆當成自家人了。33小說網
這讓張帆欣慰不已。
他順着山頭向下看了一眼。
山下都是白家的人，都是穿着一身黑衣，帶着白手套。
順着山路，幾乎快要站在墓碑前。
白瑩眼神裏閃着流蘇：“張大師，白家把你當自己人看，我更是把你當親哥哥一樣看待，今天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的，曾經張家家主的悼念，應該是最隆重的纔對！”
張帆搖頭：“不需要的。”
“張大師，這等重要的事情，你爲何不通知我啊？”這時候，下面傳來一個微微有些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張帆聞聲看去。
“葛老，你怎麼來了？”
葛老眼神裏滿是責備：“這等重要的事情張大師不通知我們，難道是不把葛家人當朋友看嗎？”
張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葛老親自把花送過來，鞠躬施禮。
之後就站在一邊，說：“張大師，你對葛家恩重如山，無論將來你走哪條路，無論是得罪了誰，哪怕是天王老子，葛家人也都會站出來！”
張帆心裏一陣感激。
雖然在他看來無論是葛家還是白家都太微不足道了。
在強者眼中，想滅掉這些家族，或許只是舉手投足間的事。
但這份情誼，如何能換來？
隨着葛老過來，山腳下的車也多了起來。
一時間，各種豪車，各種保鏢，都涌了過來。
在這些豪車中，一輛紅色的奔馳就顯得太不起眼了。
紅色奔馳車裏，坐着莫雪琴。
昨晚她回去以後就不停的在腦袋裏想張帆說的是什麼日子。
想了一陣，她終於反應過來。
今天，不正是六年前張家出事的日子嗎？
張帆爲何會強調今天？
當時莫雪琴腦袋裏就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那畫面，只在她夢境中存在過，怎可能變成真的？
那一切不真實的可能性，怎能實現？
恐怕，這一切都是陳喬在故弄玄虛罷了。
她今天過來本是想默默上來看一眼就走，但誰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
往年的這個時候，莫雪琴都會推掉所有的事情，在家或者來這裏山腳下，默默的在心裏懺悔。
因爲她，張家被滅。
心裏這道坎六年了她未曾邁過去。
尤其是，張帆。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過去式了。
人死不可能復生，張家大少已經在六年前就死了。
對他，莫雪琴有的只是懷念。
下車，她朝山上看去。
在張家的墓地方向，她赫然看到了一個人。
是張帆。
這身影彷彿穿越了所有的荊棘，直直的倒印在了她的眼眸中。
這一刻，張帆的身影彷彿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晰起來。
今天是張家的忌日，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