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她清楚?
溫南檸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打了結。
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還愛着她……
溫南檸整個人都處於混亂之中。
腦海裏一遍遍迴盪着他這句話。.七
明明是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可聽在耳朵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透着一點詭異。
紀宴西低垂着深邃的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因愣怔而微張的脣,用頗爲可惜的語氣道
“我還愛你,可是我現在有了未婚妻。我能怎麼辦呢?只能委屈你……”
溫南檸怔住,好一會兒失去焦距的眼神纔開始重新恢復清明。
然後……“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他意猶未盡的話。
溫南檸因巴掌而拍疼的手垂在身側發着抖,卻依然無法徹底發泄出心裏的怒意。
“紀宴西,你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混蛋?”
他這是明目張膽地要自己當小三嗎?
她雙手推他,卻被他拽住手腕,這種被牽制的無力感讓溫南檸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混蛋,你放手!放開我!”
紀宴西附身在她耳邊提醒,“你這麼激動不怕引人圍觀?我是無所謂,但這裏是你的地盤。”
他們現在在樓梯拐角,斜對面就是衛生間,中間隔着一道安全通道門。只要發出些動靜,就會引起人注意。
他說得對,
她惹不起。
他正是拿捏住了自己的這點,所以纔敢肆無忌憚地挑釁她,觸怒她。
他不過是想報復她。
像之前對付許詩涵一樣對付她。
溫南檸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停止了所有的反抗。
紀宴西側過臉,親暱地吻去她眼下的淚水,繼而像是無奈般嘆氣低喃,“爲什麼哭呢?和我在一起真的這麼痛苦嗎?我說還愛着你,你心裏一點感覺也沒有,嗯?”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低沉,卻似真似假,讓人分辨不出真僞。溫南檸無動於衷,任憑他手指在她頸邊愛撫。
她越是沉默,他心裏的戾氣卻越肆虐。
他恨不得掐住她細長脆弱的脖子,狠狠地蹂躪她。
可到底捨不得傷她半分,只能佯裝強勢,看她掙扎脆弱,他才覺得她離自己近了些。
他低頭吻她,攪動她的脣舌,而她卻始終沒有半分反應。
紀宴西離開她的脣,冷笑地扣住她的後頸,“南檸,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有趣。你怕當小三?放心,你在我心裏永遠不是小三。”
溫南檸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像是被淚水洗盡,乾淨晶瑩。
她冷冷地看向他,“所以呢?你即使結婚也不會放過我是嗎?”
“我捨不得放過你……”紀宴西淡淡的笑。
明明那麼深情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出輕描淡寫的意味。
溫南檸怎麼會信他呢?
她對他的信任早就沒了。
當初離開他是被現實所迫,他在她心裏仍是獨一無二的,甚至她從不相信他的人品。
他曾爲秦雙找到新家。
他照顧許詩涵的父母,即使到最後他也沒讓高利貸毀了他們。
他報復許詩涵,卻也只是不管不顧,放任自流,並沒有在原有的基礎上落井下石或是故意陷害。
紀郡勵找他麻煩,甚至兩年前那起事件和他也脫不開關係,因爲是親人紀宴西也沒有趕盡殺絕。
他有任性偏執的一面,可他心底還是存着不忍與底線。
如今呢?
他卻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殘忍而冷血。
他的底線在哪裏?
他愛她,捨不得她?
信他纔怪!
他不過是把報復的心思美化成這樣而已。
溫南檸已經徹底放棄和他繼續說下去,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報復自己了,她再掙扎也沒有用。
不過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紀宴西似乎知道她心裏所想,雙手捧住她的臉,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不要想着再逃,如今你在北城可以被牽制的太多了,而且你又有了這個美術館。”
言下之意,她除非放棄和周賽琳辛苦創立的一切。
溫南檸咬脣斥他,“卑鄙。”
她這麼罵他,他無動於衷,甚至笑着道,“兩年來,你罵人倒是有些進步,混蛋,卑鄙?還有什麼,繼續罵好了。”
臉動不了半分,可她卻撇開眼再也不想看他。
別說罵他,現在多看他一眼她就覺得生氣堵心。
紀宴西卻逗她上了癮,看着她生氣掙扎心裏就痛快,他的拇指按壓着她的脣,來來回回。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脣邊漾起笑,“不過話說回來,那麼多城市你不選,甚至是你舅舅所在的深城都不比北城差,爲什麼非得選擇回這裏呢?”
溫南檸睫毛微微一顫。
心也像是被一隻手輕輕地揪了一下。
樓道里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因爲怕被人發現還添了幾分偷情的禁忌感。
溫南檸心跳如鼓,因爲紀宴西的話。
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說開美術館的地點是周賽琳選的,可她能忽視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嗎?
她爲什麼不反對?
甚至還帶着某些期待。
溫南檸忽然覺得眼睛泛酸,下意識想要閉眼逃避。
紀宴西卻不允許,還帶着微不可查的引誘,“我只能認爲你還想着我。寶貝兒,既然我們兩個都忘不了對方,爲什麼不重新開始呢?”
溫南檸僵了一下,眼神重新對上頭頂那雙深情的桃花眼,裏面有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緒,那雙迷人的眼睛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期待。
心止不住地加速跳動。
“既然翡翡知道你的存在,又不在乎。我們何必要讓自己受委屈呢?豪門世家裏聯姻比比皆是,沒有感情的也很多,大多各玩各的。”
“我也是真的愛你,但這份愛經歷了你的背叛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至少讓我爲了你放棄聯姻我暫時還做不到。大概就在放棄你和放棄聯姻之間吧。”
他愛憐的輕啄她一下,“你不要用這麼委屈的眼神看着我,當初是你拋棄了我。若是兩年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畢竟我當初也是這麼做的不是嗎?”
就好像都頭澆下一盆冷水。
讓溫南檸的心被澆了個透心涼。
身體更是冷不住的發抖。
到最後,紀宴西的聲音在耳邊也變得不真切起來。
眉眼也漸漸模糊,猶如隔着一層霧,但仍能從那雙深邃難懂的眼眸深處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溫南檸似乎聽到他帶着輕輕的笑聲道,
“不過,也許你可以努力一下,說不定我會更愛你呢?”
“愛你愛到放下一切。”
他這是拋下誘餌嗎?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紀宴西,他怎麼可以這麼糟踐她?
眼淚又涌出眼眶,在紀宴西眼裏是脆弱又可憐,卻又美得讓人心悸。
他垂眸,低頭正要吻她,
這時通道外面傳來葉翡翡的呼喚聲,“宴西,宴西?”
這一聲讓溫南檸頓時清醒,雙眸愕然地盯着他。
紀宴西脣角勾起嘲意,眼眸並沒有因爲這一聲呼喊而產生什麼情緒,似乎所有的關注點都集中在眼前的紅脣上,他絲毫沒有猶豫地覆上。
溫熱而柔軟的觸感,是他所想所欲。
強烈的男性氣息干擾着溫南檸所有的思緒,等耳邊再響起葉翡翡的聲音,她才猛然明白兩人這是在做什麼。
身體也無聲地掙扎起來。
可動作又不敢太大,怕驚擾到僅隔了一道門的身影。
紀宴西停止吻她的動作,貼着她的脣,並沒有離開,而是曖昧的用脣語無聲地說,“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