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禎有點尷尬,一時又怪沈歆容多嘴。
眼下這種情況還火上澆油,這不是找死嗎?
商豔黎看向韋禎,眼神犀利,態度果決,“怎麼說,是現在取消聯姻,還是乖乖和我回去?”
韋禎閉了閉眼。
他知道商豔黎有這個底氣。
這是兩個家族的事,一旦取消聯姻,他別說鬥不過他大哥,有可能還要喪失繼承權。
在這件事上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也玩不起。
剛纔和沈歆容那麼說也不過是安撫。
他們這種人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轉過頭,艱難地安撫着沈歆容,“歆容,你先回去。我們改天再說。”
沈歆容難以置信地瞪向韋禎,這怎麼可能?
他剛纔還信誓旦旦說要爲了她取消聯姻,可轉身就維護起未婚妻來了。沈歆容一下子就紅了眼。
然而這一次就不是演戲了,終於有了幾分真情實感。
商豔黎目標這麼明確的人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就心軟?
她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滑動幾番,把剛纔拍的視頻遞到沈歆容面前,“你剛纔的樣子我可都拍下來了,你如果和我道歉,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看到,如果不道歉,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會發到網上,讓大家看看沈家千金如何勾引我的未婚夫。”
“你!”沈歆容這下徹底慌了。
她看看韋禎,又看看商豔黎。
眼底滿是掙扎。
韋禎終究有些不忍,他走上前要說話,卻被商豔黎一個眼刀子制止。
沈歆容知道這一關沒法輕易的過了。
她不能和韋禎撕破臉。
也不能讓商豔黎把這個視頻發出去,猶豫再三,她緊咬着脣,萬分羞辱地低頭說了聲對不起。
商豔黎冷哼,“聲音太小,沒聽到。”
沈歆容閉了閉眼,豁出去喊,“對不起!”
商豔黎滿意地點點頭,眼神朝韋禎瞥過去,“還不走?”
韋禎哼了一聲,推開她往外走。
溫南檸趁剛纔商豔黎出聲的時候就已離開,正想着回宴會中心,剛走到電梯口卻被一隻手攬住腰,扣着就往酒店門口走。
“走了?”
溫南沒愣怔地看向高大的男人。
“戲好不好看?”紀宴西不問反答。
溫南檸撇撇嘴,“還行吧。”
這一場戲,她得出了兩個結論,
一個是,任何感情都經不起考驗;另一個則是,女人一旦摒棄了愛情,就會變得無敵。
商豔黎今晚很霸氣,能這麼強悍,除了家庭背景,和她自己的果決能力也脫不了關係。
溫南檸沒見過韋禎這麼喫癟的樣子。
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這不是終點,韋禎和沈歆容不配有這麼好的結局。
“這還不好看?那我只能繼續努力了。”紀宴西笑着推她上車。
溫南檸繫好安全帶,像是想起什麼,她轉頭問,“商小姐身上的紅酒是你潑的?”
紀宴西挑眉,“我可做不了這種無聊事。”
“不是你?這也太巧了吧?”
難道老天都幫忙?
誰知紀宴西說了句,“是唐景越?”
“嗯?”
“我推了他一把。”
溫南檸,“……”
參加完一場宴會對於溫南檸來說是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
她心底裏知道自己不屬於那個圈子,可是爲了紀宴西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融入其中,還要面對各種質疑八卦的眼神,不容許自己出一點錯。
以至於一回到家裏,她就像散了骨架,洗完澡就睡了。
紀宴西想要求歡她也懶得應付。
還好,一通電話解救了她。
男人吻了吻她的頭髮,對着半睡半醒的她低聲道,“睡吧,我去處理點公事。”
“嗯。”溫南檸咕噥了一聲,翻個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到畫室後,陸熙然已經在了。
溫南檸見她神色如常,也放下心來。
“你哥哥說你去醫院檢查了,要緊嗎?”
陸熙然喝着咖啡,笑言,“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兩人說着話時,一個年輕男孩子捧着花走進來,“請問溫小姐在嗎?”
“我是。”
“你的花,麻煩接收一下。”
溫南檸詫異,她接過花拿起卡片看了下,並未署名。
於是問,“是誰送的?”
“是一位姓紀的先生。”說完,他拿着簽收單離開了。
紀宴西?
溫南檸愣了下,忽然給她送花做什麼?
陸熙然託着腮羨慕道,“人帥錢多還浪漫,南檸,我羨慕死你了。”
溫南檸無奈地笑,“哪有那麼誇張。”
嘴上這麼說,可忍不住就想發信息問他。
剛拿起電話,一個陌生號碼發了條信息過來,“花收到了嗎?喜歡嗎?”
溫南檸滑動的手指一頓。
倏然間就反應過來這個紀先生是誰了。
溫南檸表情立刻冷下來,拿起花走出畫室,直接塞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拍了張照,給那個號碼發了過去。
陸熙然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上一秒還好好的,這一下子是怎麼了?
溫南檸朝她笑笑,“不用羨慕了,不是他送的。”
“好吧。”陸熙然吐吐舌頭。
視線一轉,笑容僵在臉上,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溫南檸順着她的視線往外看去,只見陶芷拎着包站在門口。
陸熙然抿着脣,臉色很難看,“我還有沒有自由?媽媽,你干涉我的感情,現在連我的工作也要干涉?”
陶芷皺着眉站在那裏。
氣氛凝滯。
溫南檸放下手機立刻道,“陸夫人,請裏面做。”
陸熙然冷着臉在沙發上坐下。
陶芷走了進來,朝溫南檸看過去一眼,“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只是來看看她工作的環境,並沒有其他意思。”
溫南檸擺手,“沒關係。你們聊。”
說完,她泡了兩杯茶放在她們面前,自己去了二樓工作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工作間的門被敲響,正在畫畫中的溫南檸回過神來,
她放下畫筆站起身,解開身上的圍裙,“陸夫人,有事?”
陶芷走進來,一時有點放不開,但是想起自己以前的態度,她深吸一口氣,“我是來道歉的,爲我以前的態度。”
這段時間陶芷也知道了她和紀宴西在一起的事。
也算是明白過來,溫南檸壓根就沒看上自家兒子,卻硬生生被自己逼走。
這事一直梗在自己心裏。
因爲最近熙然鬧得兇,她才知道她在溫南檸的畫室工作。
今天來這裏,一是想再勸勸熙然,另外也是想借着機會和溫南檸說聲抱歉。
溫南檸淡淡地搖頭,“沒事。”
都過去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離開御宸是自己的選擇。
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也並非被陶芷趕走。
“關於熙然的事,我可能沒有資格插手,但是作爲她的朋友,我想說幾句話。我想請陸夫人不要一味地反對,越反對可能越會激起她的叛逆心理,從而做出讓人後悔的舉動來。
不如順其自然,從旁邊考察,如果那個男人真的不適合,我相信熙然會有自己的判斷,她很聰明也很有想法,相信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陶芷看了她一眼,平靜地道,“你如何就能確信她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戀愛中的女人有理智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