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呂宋王簫幾位家族說出的藏納地點沒有搜出昭國陪嫁。”
怎麼可能,“難道重刑之下,這四人口風還這麼緊?”
四耳道,“在他們供住的地方確實搜出了裝載嫁妝的箱子,可是箱子裏面是空的。”
四耳帶來了那些搜來的箱子,精緻華美的箱子裏,只剩下沉甸的石頭。
四耳有些着急,“樓主,城外阻攔六皇子的人,怕是要頂不住了。”
“加刑。”
看着那些堆積的石塊,曹白鳳冰冷下令。
顧阿蠻看着曹白鳳欲言又止。
曹白鳳見狀笑笑,“嚇着了?”
顧阿蠻搖頭,她手上拿着的是這次護送的所有嫁妝明細,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現如今上面剩餘的十不存三,尤其是昭國最爲著名的冶鐵鍛造的刀兵,本是昭國接親誠意,如今……
顧阿蠻說不清哪裏不好,就是總覺得這份名錄有些不對。
“我想不明白。”顧阿蠻道,“昭國的陪嫁,在出發前你應該是仔細覈對過。
路上也有我們的兄弟派人把守。
雖然後面嫁妝被搶,可不過幾日的光景,從涼州城運到四位家主府上,在被我們找到,這短短時間內,這四位家族是怎樣把嫁妝取出,又裝上石頭?”
顧阿蠻實在想不明白。
“如果是幾人分髒,那他們最先做的是銷燬所有掠奪嫁妝的痕跡,這些箱子本應該被他們燒燬,怎麼還可能被人特意裝上石頭。”這不是多此一舉。
曹白鳳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顧阿蠻一愣,我的意思?
我什麼意思?
我只是把我的疑問說出來,你怎麼一副好像給你解了謎題的樣子?
看着顧阿蠻呆愣的模樣,曹白鳳開懷大笑,“阿蠻,我現在越發希望你來我們諦聽樓了。”
顧阿蠻一臉懵,“說人話。”
“我現在可沒時間跟你解釋,我現在要立馬去寫摺子,送往上京。”
曹白鳳本來就一副不修邊幅瘋瘋癲癲的樣,這樣突然笑起連蹦帶跳,又急了腦袋不正常。
顧阿蠻拽着他的衣帶,把完全跟不上節奏的曹國舅拽回來,“你就是瘋也等會再瘋,人雖然被我們抓到了,可是嫁妝找不出來,六皇子一來,咱們可就危險了。”
曹白鳳竟然聽着認真的思考了下,“嗯,你說的也對。”
顧阿蠻突然很想把這人的脖子給擰下來。
曹白鳳卻是大手一揮讓四耳附耳過來,兩主僕不知說了什麼,就見四耳那兩撇八字老鼠須都激動的一抖一抖的,小眼睛更是興奮的直冒光。
“您就請好吧!”
四耳興高采烈的接了話,邁開腳步就往外竄,曹白鳳也考試解決了什麼大事一樣,搖頭晃腦的準備回去寫摺子。
只剩下一個稀裏糊塗的顧阿蠻。
“這事兒……解決了?”
不怪顧阿蠻懷疑,實在是這兩主僕,一副靠不住的模樣。
曹白鳳乾咳兩聲,“基本上沒什麼大事了。”
猶豫片刻,他試探道,“要不等我寫完摺子帶你在涼州逛逛?”
我問的是這個?
不過。
事情解決了就好。
顧阿蠻轉身準備離開,剛纔還吵着要去寫摺子的曹白鳳,打從後面跟過來。
事情還沒安排妥當,他本來不打算告訴顧阿蠻,可真等着顧阿蠻轉身離開,不願再問的時候。
他又覺得空落落的,都要拐彎離開的腿,不受控制的追了過來。
若是柳宣芝在這裏,那一定精闢的給對方評斷上一個“賤”!
可惜柳宣芝不在,就只剩下曹白鳳探頭探腦的擋着去路,糾結又有些委屈的問上句,“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解決的?”
顧阿蠻笑着伸個懶腰,“我管你們是怎麼解決的?總歸我來這裏就是輔助你們,黑獄和諦聽樓佼佼者不知凡幾。”
曹白鳳雖看着略微潦草,但是腹有錦繡才華橫溢。
試問,能登頂諦聽樓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是無能之輩。
周圍的人一個比一個優秀,她這個臨時過來湊數的人,當然是樂得輕鬆。
總歸大家是在一根繩上,曹白鳳纔不會拿整個諦聽樓開玩笑。
顧阿蠻聳聳肩,“我等升斗小民,只靜靜看你們大展宏圖就好。”
曹白鳳咂摸着這句不知是誇獎還是誇獎的話,眼中笑意越深,竟反手拿出一個荷包放進顧阿蠻手裏。
“去周圍逛逛吧,等我忙完去找你。”
顧阿蠻拉開荷包一看,裏面竟是滿滿當當的一袋金裸子,個個指甲大小,梅花形狀,瞧着就讓人喜歡。
看看曹白鳳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金裸子,顧阿蠻突然有點仇富。
不過他到底是說了什麼,才讓這位國舅爺這麼大方?
顧阿蠻細細想了遍,忽然心頭一顫。
是了。
呂宋王簫確實沒有必要在嫁妝箱子裏裝上石頭,之所以會是這樣,只能說明,這箱子裏從被劫掠前放的就是這些東西。
從昭國到涼州,這一路上都有人重重把守,要將這麼一車車的貴重物件,偷天換日根本不可能。
只能說,大魏從昭國千辛萬苦一路小心護送的就是這些裝着石頭的箱子。
“昭國國君。”
顧阿蠻對昭國國君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此時此刻,昭國國君卻在他心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能在黑獄與諦聽樓的眼皮子底下,在離開昭國前將東西調換。
此人,深不可測。
“我問你柳宣芝哪!”
“你爲什麼不說話!”
“說啊!”
門外吵吵嚷嚷不得消停,細聽聲音卻覺得有些耳熟。
姬雪薇?
她不是在上京,怎麼會來這裏?
不對,就算是跟着六皇子來的,怎麼六皇子還在城外,她卻是提前進來?
顧阿蠻伸頭一看,就見風塵僕僕的姬雪薇在門外被人攔了下來。
“我問你話呢!你不讓我進去,你總該回答我吧?”
說來也巧,今日守門的是黑獄的黑衣侍。
姬雪薇在黑獄裏的地位可見一斑,那簡直跟昭國公主在昭國的地位差不多。
這位柳淵的女弟子,可是把守門的黑衣侍給難住了。
不過雖然爲難,黑衣侍還是盡職盡責的守好門,不讓外人踏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