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樹影倩人影,公子如玉立於湖畔,掌中柔荑宛若世間珍寶,美人臻首微擡,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胡管家袖着手在旁笑呵呵的看着,“二爺看,多般配的一對璧人啊。”
捧着茶的夏椿聞言停下腳步,探着頭往前悄悄看了一眼,笑着捂住了嘴,“我也頂喜歡這位曹公子,他若是成了我家姑爺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他家中父母可好相處,可有田產積蓄,不知主子嫁過去會不會委屈。”
胡管家笑着颳了下夏椿的鼻樑,“我看你哪裏是把阿蠻當主子,你分明是把她當女兒,瞧瞧你這操心的,怎麼不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哼。”
夏椿撅嘴,“我纔不急,我只盼着主子能找到良人,不再顛沛流離,不再喫苦受累,我現在伺候主子,以後還要伺候小小主子。”
胡管家被她的偉大志向逗笑了,“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是這般想的,可如今……”
胡管家意有所指的看向身旁的柳淵,小的那個沒嫁出去,大的這個也沒着落。
這柳府上的主人,眼瞅着就要一隻手數過來了。
他這心,急的哦……沒着沒落。
胡管家無奈的搖搖頭,轉頭卻不知想到什麼,向着柳淵提議,“這顧四姑娘也算是二爺照看過來的,不如二爺給她牽個線。”
以前,胡管家一直覺得柳淵對顧阿蠻很特別,原本還以爲兩人有那麼一絲可能,後來卻發現柳淵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反倒是柳宣芝對顧阿蠻有那麼點意思,可自從姬雪薇來京後,似乎柳宣芝跟顧阿蠻之間也涼了。
多好一姑娘啊,他自己看着都喜歡,怎麼就跟自家這兩個有緣無份呢?
不過,胡管家對曹白鳳也算多有了解,這位曹國舅雖然,經常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來,但無論是家世還是個人能力,那都無可挑剔。
最要緊的是,曹白鳳可以護的顧阿蠻周全。
胡管家都能看出的事,柳淵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而讓柳淵最最在意的是,在顧阿蠻身邊所有形形色色的兒郎裏,唯有曹白鳳對顧阿蠻的心意是純粹而不求回報的。
如今,就連胡管家都來讓自己給兩人牽線……
“不準給他們牽線!”
柳宣芝這一道追過來,本來還以爲能見到跟二叔傳說中的那個女人(女屍?)誰曾想,竟然一路追到了顧阿蠻的院落。
見到柳府的下人,柳府的管家,柳府的主人都在,他還有些驚奇,馬騰響纔剛靠近,聽到的就是有人要給顧阿蠻牽線!
不說提議的這個人是誰,單單是要答應這人,他就惹不起啊。
“二叔,你可千萬不能答應!”柳宣芝這喘的厲害,偏偏當着柳淵的面,還不敢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一邊急得抓耳撓肝,一邊還得端着自己的儀態。
這一通給他這個國公爺彆扭的。
柳淵斜睨了他一眼,眸眼間淡淡涼意,“你來這裏做什麼?”
柳宣芝“阻止二叔答應的100個理由”咔嚓一下哽住了,他該怎麼說?
好奇你給我找的神祕二嬸?
他不想活了不成,“就……湊巧路過,話說,你們怎麼在這?還有這些柳府的下人。”
“主子說院裏家丁太少,不安全,我本來想讓義父陪我出去挑選一批的,結果義父就直接帶了這些人來。”
夏椿將事情說了,柳宣芝這才瞭然點頭。
不過。
他神色不散的指向前面,那個對着顧阿蠻大獻殷勤的野男人,“那又是誰!”
柳宣芝只瞧着前面那人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沒有認出對方的身份。
不過,膽敢覬覦顧阿蠻,簡直是活的不耐煩!
“公子,那是曹白鳳。”
柳宣芝詫異了,這曹白鳳一直在京中與他齊名,他是肆無忌憚廣爲人知,而曹白鳳卻是另外一個極端。
這人喜好,頗爲一言難盡。
“他怎麼會纏上阿蠻?”
夏椿聽着卻抿着嘴笑起來,“我知道的不多,不過聽主子說,是他救了主子的性命,郎才女貌什麼的,不跟畫本里的一樣,好般配啊。”
柳宣芝惡狠狠的打斷夏椿,“般配什麼,你主子是要嫁給正常人,榮華富貴的,跟他在一起能幹什麼,沿街乞討嗎!”
柳宣芝作勢就要上前當棒打鴛鴦的那個“棒槌”,可是嚇到了夏椿,她拉着柳宣芝的衣衫不松,“主子心情不好,說了不讓別人靠近的,你也不知道過去……”
“那姓曹的怎麼能過去!”
“曹公子又不是外人,他可是救了我家主子的命!”
“我也救過!”
“那不算!”
夏椿咬着牙拉着他,“主子說了,算計她的幕後主使跟六皇子有關,那你以爲旁的女人,不去查詢幕後真相,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錦國公了!”
原本拖着夏椿一直往前走的男人驀地停下了,一直較着勁的夏椿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被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摔得眼眶紅紅的。
夏椿憋着嘴想哭,卻被籠罩住自己的人給嚇得把眼淚縮了回去。
柳宣芝臉色陰沉,一身緋紅衣衫立在樹影裏,那雙眼睛跟被墨染過一樣,黑的可怕,“她是這麼說的?”
夏椿後怕的咬住嘴,禁不住想往後躲,國公爺這副樣子,好嚇人。
“宣芝!”
柳淵一聲冷喝,隱隱有些暴走的柳宣芝後知後覺退了回去。
胡管家連忙過來扶起夏椿,安慰自己這個膽小的義女。
這回夏椿可是沒有忍住,小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做什麼嚇我,我又沒說錯,你們是沒見過主子身上的傷,那條腿都沒法看了。”
“我後來都問過了,那天主子去追汝陽郡主時,是有人要去柳府通報的,可是有人拿了你們黑衣侍的令牌阻止了通報的守城官兵!”
“我後來問過義父,那天從他這裏取走令牌的就只有帝姬一人!試問,就算那天阻止守城官兵通報的不是她,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柳宣芝瞳孔凝住,“那她……爲何不說。”
夏椿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她算是豁出去了!
“你要主子說什麼!”
“說她懷疑大帝姬害她麼!楓秋縣主都逃到六皇子桌子底下去了你們都當看不見,她說出來有人信嗎!”
夏椿哭的梨花帶雨,“嗚嗚嗚,我家主子真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