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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想成神(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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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太微見姚守寧‘蹬蹬’後退了兩步,知道是自己的本相嚇到她了,便嫣然一笑。

    他原本的長相豔麗,與世子在伯仲之間。

    但細看之下,便能發現陸執的面容更精緻,介於雌雄莫辨之間,而孟松雲則又不同。

    雖說他長得豔麗,卻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絕難將他辨認爲女子。

    因爲他的身材高大,肩膀極寬,已經脫去了少年的纖細之感,取而代之的是青年的強勢。

    他臉頰消瘦,鳳眼長眉,鼻樑高挺,嘴脣殷紅,但一雙眼睛卻帶着凌厲與鋒芒,如同出鞘見血的長劍,令人望之而生畏。

    陳太微緩緩隱去鬼身本相,那骷髏消失,他脣色變淡,長髮束起,紅衣變青,不久之後又恢復了先前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就算如此,姚守寧卻總覺得他的面前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無時不刻的審視着自己,令她不大自在。

    “至於我的心臟,你也應該知道了,落在了朱定琛的手裏,他自以爲握住了掌控我的法寶,一直對於拿捏我很是自信。”

    說到這裏,他覺得十分有趣,甚至輕輕的笑了兩聲。

    “呵呵呵——”

    姚守寧並沒有笑,她仰頭迷惑的盯着陳太微看。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一個迷,正如他所說,他修的是無情道,本身斬情絕欲,再無人性。

    與他談話,他話中字字句句皆無情義,就連提起爲他而死的親生母親時,他也表現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

    她突然發問:

    “國師,你爲什麼會剜掉你的心呢?”

    姚守寧話音一落,陳太微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神色變得陰沉。

    少女見他眼眶之中迅速瀰漫出大量黑色絲線,這些絲線形同活物,鑽入他的眼眶,吞噬他的眼珠,很快化爲一條條昂首蠕動的肉芽,鑽出他的眼睛,拼命攢動着想要躥出他的身體。

    這一幕極爲詭異又很邪性,令姚守寧瑟瑟發抖,膽顫心驚。

    但她想起陳太微先前的承諾,此事關係重大,她壯着膽子再問:

    “我聽外祖父說,你當年之所以自剜心臟,曾說過一句話——”

    陳太微的面容越發詭厲可怖,那些黑色的細線瘋狂的鑽動着,越拉越長,如同牽連的蛛絲,似是想要脫出他的身體,鑽往姚守寧的身上。

    見此情景,姚守寧怕到極致,反倒平靜了下來。

    危險至極的情況激發了姚守寧超凡的膽色,她甚至有種想繼續撩虎鬚的衝動,想看陳太微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他還在忍。

    正如他所說,如果自己雖說沾染了因果,命運與他相綁,生死亦受控於人,但同時他很明顯的有求於自己,也不會傷她性命。

    不趁這個時機拼命作死,姚守寧都覺得浪費了上天賜予自己的機會!

    她想到此處,膽氣橫生,再次追問:

    “你當時自言護師不力,未能保護師父的人中也有你,所以你自殺以謝罪,掏出自己的心臟祭師,對不對?”

    “……”陳太微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她。

    姚守寧見他這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這樣嘛,國師——”

    她膽子大了,竟伸手去拉陳太微的袖子。

    道士的衣袖此時已經開始淌出濃稠的血漿,身上透露出濃郁的血腥氣——‘滴滴答答’的流血聲響起。

    姚守寧只覺得自己手指碰到的地方陰冷刺骨,且有些滑膩,手指分開之時,有粘黏之感,十分噁心。

    她又有些害怕,想要鬆手,但隨即看到陳太微亦是一副隱忍的樣子,心中突然生出逆反之性,暗想:陳太微數次恐嚇自己,當日齊王墓中,神降世子,追得兩人狼狽逃躥,此仇不報非君子。

    姚守寧一念及此,頓時不止不放手,反倒強忍噁心,將陳太微的袖子抓得更緊:

    “孟五哥,你說了,你是我姐姐——你是太祖的結義兄弟,我因爲姐姐的關係,叫你一聲五哥也行。而且你自己說了,有話就講,絕不隱瞞,你不要不講信用啊——”

    “去!”陳太微忍無可忍,一抖袖子。

    袖口之上傳來柔和的反震之力,將姚守寧彈開。

    但他本該將人彈飛落地,不知爲何卻又控制了力量,使得少女‘蹬蹬’後退了數步之後便站穩了身形。

    陳太微看她站定,一臉反感:

    “誰是你五哥,不要亂攀親戚關係。”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攀了關係,你了結不了因果,仍然會死。”

    這片刻功夫,他又控制好了心情,不再受姚守寧的刺激。

    轉而道:

    “你外祖父說得不錯,我當年確實剜心祭師,唉,我既然做得,又願意讓人看到,有什麼不好說給你聽呢?守寧,你說對不對?”

    這個人反覆無常,喜怒難測,此時說話輕語柔調,若非姚守寧已經看透他本相真身,恐怕真會被他一些表象矇蔽。

    “國師,我發現你真的很矛盾。”

    她沒有回答陳太微的話,而是轉而說出自己的結論。

    陳太微這一次有了準備,沒有被她激出本相,而是笑問:

    “守寧,這話怎麼說呢?”

    “你看似無情,殺人滅門,但你又剜心祭師,這證明你對於你的師父懷抱了極其深厚的感情,這本身就與你表現出來的冷漠相違悖。”

    情深至極則無情,“國師,有沒有可能你是愛之深,責之切?所以你的師父出事之後,你不止恨別人,也恨自己?”

    這種恨意矇蔽了他的心靈,讓他以爲自己已經斬斷了俗世情感的枷鎖?

    陳太微狠狠一愣。

    他這次沒有顯出法身本相,而是認真的低頭思索了半晌,接着纔有些迷茫的回話:

    “不可能。”

    說完,他又想了想,接着十分肯定:

    “絕不可能。”

    “不瞞你說,我殺人之後一點也沒有負罪感,我的師兄、師弟們許多都不乏與我相伴多年,有些甚至是與我師父一樣,看着我長大的,我的師弟我還帶過,但我殺人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心軟的感覺呢。”

    事關他的心願,他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道:

    “我殺完之後並沒有愧疚難當,他們哀求之時我也沒有不忍下手,反倒殺完還想再殺一次。”

    他嘆了口氣:

    “我不否認,我真的曾經對我師父感情很深。”說完,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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