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病房裏，只剩下站着的沈妍母女和昏迷的顧敬榮。
沈妍看着臉色異常陰沉難看的女兒，忍不住悲從心裏來，同時更多的是愧疚。
“虧我當初看這秦子墨是個好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僞君子！”
她氣呼呼地怒罵，“早知道當初就讓顧挽情那賤人嫁過去好了！”
顧雨昕聽到這話，心裏也有同樣的後悔。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冷着臉去把門關上，然後看向自己母親，語氣帶着幾分不好，質問道：“父親要離婚，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會離婚！”
沈妍想也不想的開口。
她說什麼都不會離婚，而且還是淨身出戶，如果是這樣，那她這輩子就成笑話了！
顧雨昕冷冷地看着她，直言道：“你不離婚，可我爸堅持呢？如果我爸用姜卿的事來威脅呢？”
“……”
沈妍被問得啞口無言，甚至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狠辣的想法。
要是顧敬榮沒了該多好。
她不用離婚，就算公司無法盈利，她也可以把公司賣了，也足夠她後半輩子富裕一生。
只是這樣的想法剛剛閃出來，就被她壓下了。
不行，她不能這麼做。
她手裏已經有一條人命了，甚至還被顧挽情那賤人盯上了，要是讓顧敬榮這時候出事，她就暴露了。
想到這裏，沈妍把心裏冒出來的想法又重新壓了回去，然後和麪前女兒對視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顧雨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和她對視着。
幾秒過後，顧雨昕才薄脣輕啓，淡漠道：“母親不是已經有了主意麼。”
這肯定語氣，讓沈妍心頭狠狠一跳，卻還是沒下定決心。
“真要這麼做，到時候我們手裏可就兩條命了，而且顧挽情那邊還盯着我們。”
她艱難地看向顧雨昕。
顧雨昕卻十分冷血道：“你也可以心軟，但是你要知道，我爸是自私的，他可以爲了公司，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弄死姜卿，也可以爲了公司，把你送到顧挽情面前，讓顧挽情折磨你，甚至……”
“夠了，你別說了！”
沈妍聽不下去了，面色難看的低吼。
雖然不想去面對，但她知道，女兒說得沒錯。
她和顧敬榮已經完了。
倒是顧雨昕看着她這痛苦的樣子，到底還是有些不忍，遲疑道：“其實我們壓根不用動手，我爸她就可能自己作死自己。”
“怎麼說？”
沈妍擡頭看過去。
不管怎麼說，顧敬榮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她無法做到親手對人下手。
顧雨昕冷靜道：“我爸他不是還欠着高利貸嗎？那些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只要我爸不把公司賣了還錢，那些人肯定會找上我爸，到時候動手也是正常的。”
沈妍聽到這話，就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而她們的謀劃，顧挽情並不知道。
接下來兩天，她都在醫院陪着外婆。
期間，祖孫兩還挺好玩的。
一個有心隱瞞，一個配合裝不知道，對話就很有趣。
比如說，醫生要求姜老太太每天做個頭部CT做觀察。
老太太怕顧挽情懷疑，就說胸悶，讓醫生多拍拍CT看看。
對此，顧挽情很是配合道：“是該多拍看看。”
結果等兩人前往做檢查的地方，門上分明寫着腦部專用區。
每當這個時候，老太太就衝顧挽情尷尬笑道：“那個，胸腔那邊還沒有維修好，今天還是在這邊檢查。”
顧挽情見狀，還能怎麼辦，只能配合自家外婆。
轉眼，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顧挽情哄睡了外婆後，來到醫生辦公室。
看到她，醫生一點都不意外，“來了，我還在想你要什麼時候過來？”
“我外婆的情況怎麼樣？”
顧挽情沒有閒聊的心情，直接詢問結果。
醫生嘆了口氣，還是如實說了，“已經可以肯定，你外婆得的是腦癌。”
雖然這個結果在顧挽情意料之中，但真當醫生這麼說的時候，顧挽情還是忍不住踉蹌了兩步。
“少夫人小心。”
醫生眼看着顧挽情就要摔倒，驚呼一聲，正準備去扶人，手僵在半空中。
無他，顧挽情撐着辦公桌，穩住了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聲音虛弱道：“我沒事，你繼續說。”
醫生見她的確緩過來了，這才收回半空中的手，繼續說下去。
“雖然是腦癌，不過情況還算很好，是初期就發現，只要後面配合治療，不要受刺激，再活個十年是沒問題。”
“我知道了，不知道醫生擬定好治療方案了嗎？”
顧挽情抿脣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