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嵩的眼中閃過厲色,身體疾退。
他放棄了擒住長陵的打算,準備大聲示警,同時拿刀。
刀掛在牆上……若是戰時,會放在身邊。
他剛一動,長陵身邊的兩個護衛同時動了。
瞬息就到了他的身前。
“來人!”
陳嵩高喊。
兩個護衛出手。
陳嵩倉促揮拳。
呯!
一股強大的內息涌入,頃刻間就制住了陳嵩。
陳嵩眼中閃過絕望之色,他認出了動手的護衛。
便是當年先帝身邊的好手。
先帝駕崩後,宮中一部分好手離去,沒想到卻是去了長陵那裏。
外面開始嘈雜起來。
陳嵩想高喊,可一開口,卻發現氣息虛弱。
“外面都是老夫的人!”
他氣息微弱,眼神卻格外兇狠。
長陵看着他,擺擺手。
身後有護衛吹號。
嗚嗚嗚!
噠噠噠!
營地中慌亂出來集結的將士們緩緩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黑壓壓的一片騎兵,不疾不徐在逼近。
營門大開,彷彿不設防。
陳嵩說道:“你等將會被踩爲肉泥!”
一個將領走過來,“大長公主還請避避。”
“是你!”
陳嵩才發現來人是自己的副將。
難怪長陵能從容入營,直至他的住所外。
長陵譏誚的道:“這裏是大遼,這裏是寧興。”
外面突然鬧騰了起來。
陳嵩狂笑,“營嘯!營嘯!你等都得死,誰都活不了!”
長陵轉身。
“點火!”
身後數十支火把點燃。
把長陵照的格外清楚。
“讓他們來。”
“大長公主……”
“嗯!”
“是!”
副將喊道:“集結!”
兩萬大軍緩緩集結。
“什麼營嘯,若是輕而易舉就發生了營嘯,這支軍隊就不足爲倚仗。”
沈通冷笑。
“是大長公主!”
有將領喊道。
衆人心中一驚,各種念頭涌起。
這大晚上的,大長公主來此何意?
皇帝讓長陵入朝幫襯自己,在外界看來,這是威望不足,想利用長陵先帝血脈的號召力。
所以,長陵在外界的眼中,更像是一個身份高貴的花瓶。
可今夜,這個花瓶卻出現在了這裏。
長陵說道:“先帝在時,你等宣誓效忠,發誓要爲先帝赴湯蹈火,要爲大遼義無反顧。時光荏苒,先帝去了。誓言呢?”
她看着衆人,“先帝可對不住你等?甲衣最好,賞賜最豐,可這些厚待換來了什麼?換來了背叛!”
衆人有些騷動。
副將擔憂的看了長陵一眼。
軍中可不會管你什麼血脈高貴,若是被激怒了,說亂就亂……歷史上無數教訓,大軍一怒,自發血洗皇宮的事兒發生過不止一起。
他擔心兵變!
“我知曉,大多將士心繫大遼,大多將士忠於陛下!”
氣氛,一下就緩和了。
大長公主手段了得……副將低下頭,心中歡喜!
“可有人卻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帶上來!”
一個侍衛單手就把陳嵩提溜了出來。
長陵指着他,“先帝在時,此人發誓效忠。先帝屍骨未寒,此人卻投靠了林雅。林雅,那是誰?叛逆!跟着叛逆想做什麼?謀反!”
她按着刀柄,“誰想謀反?”
“救出詳穩!”
側面騷動了起來,數百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直奔長陵。
長陵擺擺手,止住了副將想令人攔截的命令,繼續說道:“今夜,我來了。我帶着先帝的遺憾而來。”
身後,沈通笑的愜意,“看看,大長公主正想着如何把陳嵩一夥一網打盡,這不,就送上門來了。盡數弄死!”
百餘侍衛衝了過去。
“南征前,先帝曾說,若是南征大捷,下一步便要解除林雅這個逆賊的威脅。
林雅不除,大遼就無法形成合力。
你等不但要提防南方的大唐,還得要防備自己的同袍。
這是什麼?親者痛,仇者快。
誰願意如此?無人願意。
可你等只是底層將士,你等的憤怒就如同灰煙,看似龐大,一股風就吹散了。”
這是安撫。
那些侍衛和陳嵩的黨羽碰上了。
雙方一個照面,侍衛這邊就佔據了優勢。
不,是勢如破竹。
“你等會迷茫,心想自己該往何處去。跟着林雅,難道還能期盼他有篡位成功的那一日?不會有。那麼,逆賊的黨羽會如何?”
外面,馬蹄聲停住了,很近。
接着,火光沖天,一隊隊騎兵進入大營。
賀延光心急火燎的策馬疾馳,“快!”
“詳穩,看!”
身邊有人指着前方,賀延光看去,就見火光下,長陵正在說話。
烏壓壓的大軍,正在靜靜的聽着。
“叛逆的黨羽將會迎來清算,而今夜,將會是你等洗刷罪孽的最後機會。。”
長陵的聲音清越而有力,“有人說,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何德何能參與朝政,何德何能掌控大軍。
今夜,我想告訴他們,那是因爲,男人支撐不起大遼,那麼,我來!”
好一個公主啊!
賀延光眼中含淚,“公主威武!”
新帝登基後,因爲不是先帝的血脈,威望不足。林雅趁勢出手,讓新帝焦頭爛額。
朝野都在迷茫,這個大遼將會往何處去。
就在這個時候,長陵站了出來。
這是先帝存世的最後血脈。
論身份,在不少人的眼中,也是大遼最尊貴的身份。
她竟然披着甲衣而來。
這一刻,所有人彷彿看到了先帝披甲入軍中的場景。
有人哽咽。
有人唏噓。
側面的戰鬥結束了。
先帝的侍衛出手,陳嵩的心腹哪裏會是對手。
侍衛們回來,繼續站在長陵的身後。
父親,您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