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溫妍啊，這是你種下的因果，我不過是順手推舟而已。如果不是你非要跟程伽南結婚，一定要讓女兒認他做爸爸，我也不會嫉妒到發瘋的......”
“你也知道你在發瘋，姐，你已經完全變了，你根本就是不是我姐......”
“對，那個懦弱的、只知道怨天尤人，只知道逆來順受的溫婉，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就死在你的手底下。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姐姐。”
溫婉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的靠近，沙啞低沉的嗓音讓溫妍十分陌生。
“有種你就殺了我，你殺了我，我就不會再害你了。否則，我們兩個之間總要死一個的，你覺得，死誰更好？”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姐，我們爲什麼不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們去南美吧，忘記這一切，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放下仇恨，世界上總有更美好的東西。”
“不，你既然已經送我回家了，我爲什麼要離開我的家，就算是死，我的屍體也必須留在這裏，留在這一間承載着我們所有回憶的房子裏…”
溫婉強撐着單薄的身體走到桌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直接遞給了溫妍。
“你很恨我吧，恨我差點讓你的女兒丟了命。恨我不再逆來順受，不再聽從你的安排，那就殺了我，你殺我太容易了，我這樣的人，性命輕如鴻毛，又沒有親人爲我撐腰，你殺了我，連命都不需要償，沒有人會追究，更沒有人會去調查......恨我，就動手吧！”
溫妍奪過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你清醒一點，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女兒，我也永遠不會傷害你，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姐......”
溫婉轉身離開，溫婉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忽然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手心。
看着血液噴薄而出，她卻沒有一點痛感，或者說，這種痛完全抵不過心裏的痛。
“妍妍，你爲什麼不恨我？爲什麼不殺了我呢？妍妍，你知不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
第二天早上，溫妍是被念念的哭聲驚醒的。
她慌張地奔到念念的房間，將女兒緊緊摟在懷中。
“念念，是不是做噩夢了？”
看到女兒滿臉淚痕，她才意識到，女兒雖然長大了，可不過才六歲，能承受多少痛苦呢？
“媽媽，我到底是誰的女兒？我的爸爸到底是誰？我做了噩夢，夢到兩個爸爸都不要我......媽媽，爲什麼會這樣？”
念念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溫妍曾以爲，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糾結，可現在，這問題竟然攪亂了她的生活。
她需要不斷地給出解釋，跟盛昀知解釋，跟姐姐解釋，還要跟念念解釋…
她當然想要如實的告訴念念。
可是對念念來說，盛昀知這樣的父親，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她跟盛昀知永遠都不可能複合了，而盛昀知又是一個精神病人，隨時都可能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他對女兒的愛，強烈卻又狹隘。
最殘忍的是，盛昀知根本就不相信念念是他的女兒。
他已經篤定了，是溫妍跟程伽南偷情生下了念念…
憑着她對盛昀知的瞭解，就算他對念念還有一絲父女之情，不會動殺手，但也絕對不可能心無芥蒂的接受。
盛昀知的眼睛裏是不容沙子的。
如今，不是選誰做爸爸的問題，而是讓誰做念念的爸爸，更安全的問題。
“念念，記住，以後你只有一個爸爸，就是程爸爸，他會伴隨我們之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