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盛昀知眼睛血紅，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嘶吼，忽然，他狠狠將石頭砸在了自己的頭上，鮮紅血液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
“對不起......溫妍…不要管我…快帶念念走。”
溫妍看着搖搖欲墜的盛昀知，像是被點穴一般動彈不得，一顆心猛烈的跳動着。
之前她還以爲，盛昀知想要把念念置於死地，至少對林夢蝶的態度是縱容的，這一刻，她才意識到，盛昀知還是愛着念念的，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念念。
“一起走，我們一起走。”
溫妍試圖去扶盛昀知，可他的身體卻重重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了程伽南的聲音。
“小妍，快跟我走！”
程伽南拖着一條殘腿，艱難地走了進來，外面的雨水已經讓他渾身溼透，加上他那張恐怖的臉，更顯得狼狽不堪。
溫妍這個健全的人爬到懸崖地步尚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無法想象，程伽南是怎麼到達這裏的。
“直升機馬上就到…走…我們回家吧，小妍，別怕，有我在。”
程伽南走過來，將溫妍和念念一起擁入懷中。
山洞外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從直升機上下來，攙扶着溫妍和念念上飛機。
“等等，還有他......”
溫妍轉身望向已經昏厥過去的盛昀知。
“他的管家當然會來接他。”程伽南的眼神，帶着寒意，一隻手緊緊握住了溫妍的手腕，說道：“快走吧，小妍。”
“可是伽南哥，他出血了，而且很有可能伴有腦震盪，萬一顱內損傷的話…”
溫妍看着程伽南，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質疑，而這質疑之中還有無限的冷漠和仇恨。
“溫妍，你還在意他的生死？你還愛他？是嗎的？”
“伽南哥，我是醫生，你也是醫生，我們的天職是救死扶傷，我不可以見死不救。”
“僅僅是因爲醫生的天職嗎？那麼現在流血躺在這裏的是林夢蝶，你也要救？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把盛昀知當成仇人？”
程伽南忽然逼近溫妍，低聲怒吼道：“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他？是不是！”
溫妍感覺手腕一痛，低頭看去，程伽南正緊緊握着她的手腕。
“伽南哥，你冷靜點。”溫妍的心亂作一團，這麼多年，這是程伽南第一次對她發火——他太在意自己了，在意到可以接受和她柏拉圖的戀愛，卻不能接受她對盛昀知的一絲憐憫。
“對不起......小妍，對不起。”程伽南的眼淚落下，他心疼地捧起溫妍的手，貼在胸口。
“我們走吧，我是來救你的，不是來救他的。”
“爹地！救救爹爹！”念念哭着搖晃着程伽南的手：“我不想他死，程爸爸，他是我的爸爸！你救救他好不好？”
“他不是你的爸爸！念念，你爲什麼就不能忘掉他呢？是我哪裏對你不好嗎？爲什麼我不能取代他？爲什麼！”
程伽南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又一次激動了起來。
“不，他就是我的爸爸，如果你們不帶他走的話…我也不走。”
念念轉身撲向盛昀知，緊緊抱住了他。
那一刻，溫妍從程伽南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和悲傷。
他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保鏢走向盛昀知，將他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