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盛,你就這麼恨我們嗎”
在聶盛的口中,她從沒有聽見過什麼好話。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永遠都在做一件事:無下限的貶低她跟小至
曾經上初中有一段時間,聶雲君還因此一度抑鬱。
聶盛:“我何止是恨你們我恨不得將你們親手推入萬丈深淵,讓你們跟你們的媽一樣,永世不得翻身”
“媽”聽他提起母親,聶雲君心頭一澀,“我媽就是掉下懸崖摔死的,也是你對吧”
“”聶盛沒有回答,而是用一種漠然高傲的眼神看着她。
對於聶雲君來說,他的這種態度,無異於就是默認了她說的話。
“真的是你”想到死去的母親,聶雲君心痛如絞。
當年母親從懸崖上摔死,是在半夜時分,那時候她還小,看見母親滿身是血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心中涌起無盡的害怕來。
她只知道抱着母親的屍體嚎啕大哭,也無意間聽見兩個勘察現場的警察的對話
“這個死因有點奇怪啊”
“是啊,這大晚上的,聶太太一個人跑這麼遠來做什麼”
年幼的她擦乾眼淚轉頭,就看見燈影綽綽中,聶盛給那個警察手裏塞了什麼東西。
母親最後的死因結論是:神志不清,摔下山崖身亡。
這麼多年,聶雲君幾乎都要忘了當時的情形,可再想起來,那些記憶依然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中。
如今再看聶盛,結合當時的情況,她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
聶盛對上她的視線,不避不讓,倒是坦蕩的很。
“聶盛,你真不是人”這一句話,是聶雲君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是對他最深的絕望。
聶盛皺眉,“李嬸,送客”
轉身,進了屋子。
傭人李嬸走過來,“小姐”
“我自己走。”聶雲君擦了擦眼淚,她明白了,今天她就是跟聶盛死磕,也不會有結果。
他打定了主意不讓她找到小至,就不會告訴她,小至在什麼地方。
可笑她經歷了這麼多,來之前還對聶盛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是她高估了他,卻忘了聶盛根本,沒有一點人性
從聶家出來,聶雲君直接去了警察局。
“我要報案”
年輕的女警察將她打量了一遍,“怎麼了報什麼案”
“謀殺案、綁架案”
女警面色一變,“怎麼回事你坐下慢慢說。”
聶雲君便將多年前母親遇害、以及小至失蹤下落不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她的語速很快,女警的筆記速度也很快,只是在她激憤的敘述中,不時擡頭看她兩眼,眼神略有深意。
聶雲君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你們什麼時候出警調查”
“小姐,方便留下你的名字和聯繫方式嗎”女警察將筆遞過來。
聶雲君便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號碼。
“我弟弟現在可能情況危急,你們能快點出警嗎”
女警點點頭,叫來另外一名警察,“你先帶她去外面休息一下。”
見她避而不談去找小至的事情,聶雲君有些着急,“警察同志,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去找我弟弟”
“你先別激動,也彆着急,我們會先調查。如果確實是你說的那樣,你弟弟被聶盛綁架,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回他的。”
“調查你們要調查到什麼時候”在一連碰釘子之後,這位女警的態度又這麼冷漠,聶雲君的情緒終於爆發了,“我都說了,他現在情況危急,說不定現在就很危險,等你們調查好了,再去找,錯過了最佳營救的時間,誰負責”
女警擡眸看了她一眼,面色依然平淡,“小姐,我說過了,我們做事都要按照流程走的。總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我們就要去抓了聶盛來,現在是法制社會,也不可能抓了人來就嚴刑拷打,讓他馬上認罪。”
“你們到底出不出警”聶雲君雙手重重拍在桌上,面色冷厲,盯着女警的眼神,更是冷徹入骨。
女警皺眉:“小姐,你要是再這個態度,我有權利認爲你是在故意找茬,我可以拘留你的”
“你”
聶雲君猛地站起身來,女警使了個眼色,立刻從她身後走過來兩名警察,一左一右按住了聶雲君的左右胳膊,並且將她按的跪在了地上。
聶雲君氣不過,卻又掙不脫,最後被關了起來。
聶雲君的情緒近乎崩潰,即便被關起來,也沒有就此消停,而是使勁的拍打着門,“你們放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拘謹,放我出去你們不幫我找,我還要自己去找啊。小至姐姐對不起你”
拍的累了,整個人順着門滑坐在地上,神情間滿是頹然。
“楚少。”手下匆匆走進來。
坐在牀邊、正拿着毛巾在給小至擦臉的男人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怎麼了”
“聶小姐被城北警察局關起來了”
楚晉炤手指一僵,垂眸繼續擰毛巾,“誰讓你打探她的消息的”
手下:“”難道您不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楚晉炤淡淡的道。
“可是”
“你下去吧。”楚晉炤神情始終淡然,在他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瀾。
“那聶小姐”手下欲言又止。
“下去”
手下哆嗦了一下,“是”
趕在火山爆發前,退下了。
聶雲君這一關,就被關了一整天。
她從剛開始的叫囂,變成了絕望,坐在角落裏,埋首雙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