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也偏頭,看見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踱步上白色的舞臺。
他向衆人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我叫金逸,是厲老爺子的律師,我這裏有他的一份遺囑,希望藉着今天這樣的機會公佈。”
律師,遺囑
衆人面面相覷,難不成,今晚還有什麼變故
厲勝剛放下去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厲封御。後者只是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笑着開口:“那就有勞金律師,當衆宣讀一下吧。”
“好的。”金逸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了一個信封,又從裏面取出一封信,展開,朗讀,“厲氏旗下的股份,在我死後,分成三份,分別由厲勝、厲封昶、沈美芝三人繼承。”
話音落,臺下的喫瓜羣衆已經開始議論
“不會吧三個人繼承”
“早就聽說厲四少和他父母不和,厲老爺子這麼做,估計也是想讓這三個人相互扶持,也是用心良苦啊。”
米深不解的看向四叔,眨巴眨巴眼睛,雖然什麼也沒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厲封昶摸摸她的腦袋,“這是真的。”
遺囑千真萬確,而他也早就知道有這份遺囑的存在,至於爲什麼要等到現在纔來公佈,是因爲前面的時機一直沒到。
他本來想着,如果厲勝肯改邪歸正,厲氏的資產可以全部交給他手裏。厲封昶自己的那一份,他可以不要。
可是厲勝終歸是叫人失望了。
他不僅沒有半點悔改之意,還拉上了厲封御和厲錦薇。
厲家的基業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凝聚了幾代人的拼搏,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被糟蹋。
聽完遺囑,厲封御和厲勝相互對視一眼,厲勝抿緊了脣,銳利的視線朝臺下射過來,盯着厲封昶。
而厲封昶壓根沒有看他,而是看着身邊的小女人。
厲勝覺得,這一切都是厲封昶的陰謀設計,說不定那份遺囑也是假的。
厲封御也在這個時候提出了意義,“我想問一下金律師,爲什麼這份遺囑,要等到現在纔拿出來”
金律師看向臺下,“這是四少讓我這麼做的。”
厲封御又看向厲封昶,“封昶”
那眼神和語氣,分明是在問他要一個解釋。
厲封昶淡淡一笑,“爺爺剛去世那會,沒人想着要瓜分家產。”
言下之意很明顯,是說他們迫不及待的要繼承產業,卻絲毫不惦記老人家過世,顯得太沒人性。
沒等他們說話,厲封昶又是淡淡一笑,“沈美芝的那一份,她已經同意過戶到我的名下,至於厲勝”
當衆被點名,對方還是他的兒子,厲勝的面色瞬間沉下來,“封昶,我知道你怨恨我,但如果要拿這種手段對付我,那大可不必。”
厲封昶冷笑,“要真想對付你,完全不需要我動腦子。”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仔細一想,味道可就大了。
對付厲勝不需要動腦子,那就是在意指,厲勝本身就沒腦子
衆人面面相覷,這一場沒有硝煙的家庭內部鬥爭,看的人滿屏尷尬。
厲勝暗暗的握拳,他在心裏掂量,雖
然厲封昶說的話叫人生氣,但不可否認他說的都是事實。厲勝酷愛畫畫,大學也是學的美術系,對做生意從來都是一竅不通。
他如今回來,只是爲了拿回自己的那一份,當然,他拿到那一份也不是爲了自己,他要把那一份,送給歐鎬寧。
在他心裏,只有歐鎬寧是他的親兒子,厲封昶不是
譚琳跟着他的這些年,也曾有過身孕,但她身子太弱,懷了兩個,都流產了。
對於年過半百的厲勝來說,沒有什麼比老有所依更重要。這也是他這些年,爲什麼一直都在尋找江餘的目的。
歐鎬寧現在是不會認他,但是沒有人會拒絕錢財。
只要他拿着厲家的股份去找他,他還是會回心轉意的。
而他也確實沒有想過,要真的拿下全部的家產,厲家這麼大,別說三分之一,能拿到十分之一他都樂意。
厲勝果真是個沒腦子的,一聽厲封昶這麼說,忙想着要退讓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旁邊的厲封御一個眼神投過來,“三叔,稍安勿躁。”
他能重回暖城,也都是厲封御的功勞,厲封御當初也說,會想辦法幫他,幫他拿到他的股份。
厲封御常年經商,比他有腦子的多。
厲勝暗暗壓下了心裏的想法。
厲封御笑着開口,“這都是家庭內部的事情,不應該拿在臺面上來說。封昶,我們進屋再說吧”
語氣明顯,已經比之前緩和很多。
厲封昶卻勾了勾脣,笑的漫不經心,“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更何況這麼大的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吧。”
他說着,沒去管厲封御什麼臉色,轉而對金律師道:“金律師,麻煩你把繼承條件宣佈一下吧。”
厲封御心裏咯噔一聲,還有繼承條件
顯然,厲封昶是有備而來的
他直覺這是個陷阱,但是發展到現在,卻沒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金逸繼續往下說:“老爺子對繼承人的要求很簡單,作風正、爲人正直、可以管理好整個厲家。”
“就這麼簡單”厲封御挑眉,“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我三叔在這些方面不會有問題。”
“呵~~”米深忍不住輕嗤。
厲封昶低頭看她,“怎麼了”
米深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便見米深的臉紅了,厲封昶的臉色倒是正常。
米深眨巴眨巴眼,哎四叔怎麼聽了這話,一點都不臉紅啊
厲封昶盯着她,兩隻眼睛囧囧發光。
米深被他盯的脊背發毛,咳了一聲道:“光是第一條,他就不合格了,再論第二條,呵呵~~”
厲勝要正直,母豬都會上樹了
再說到管理,那就更加呵呵噠了
厲封御:“封昶,老爺子不會還有要求吧”
言下之意,如果再有什麼,那就是刻意刁難了。
厲封昶笑笑,“爺爺的要求說完了,我也想說說我的。”
厲勝皺眉,用一種父親的威嚴口氣低吼:“封昶,你又想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