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滴答滴答落了一夜,臨近清晨時才漸漸止息。
米深是被美夢給美醒的,做夢天上正下鈔票雨,她正捧着臉盆,撿錢撿的不亦樂乎。
結果一睜眼發現是夢,頓時萎靡。
柔軟的大牀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米深裹着被子在牀上打了幾個滾,將自己裹成個糉子再打開,她鬱悶的時候都會這麼玩兒。
等她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坐在客廳裏的艾米。
艾米是四叔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從米深認識她開始,什麼時候見她,永遠都是一身的職業套裝,乾淨的五官,臉上總是掛着一抹淺淡的微笑。
此時,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膝併攏,低頭翻看着資料。
似乎聽見腳步聲,艾米擡頭看向她,“米小姐。”
稱呼在無形中悄然改變,以前她都是喚米深一聲五小姐,自打被公佈當年她是被楚家收養,艾米便改了對她的稱呼。
這樣聽來,米深跟厲封昶的關係,更爲自然更爲理所應當。
米深踩着柔軟的拖鞋走過去,看見桌上還放着文件,問:“你是來找我四叔的嗎”
奇怪了,難道四叔今天沒去上班
艾米笑笑,“我是來找您的。”
說着,將桌上的文件遞過來給她,“您先看一下這個。”
米深訥訥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兩隻眼瞪的老大,“資產轉讓書”
上面有四叔和她的名字,大致意思是,要將四叔名下的資產,轉到米深的名下。
“這”米深傻眼了。
艾米笑着遞過筆,“總裁說,總是錢財得人心,這是他應該給您的安全感。您若同意,右下角簽字。”
米深的手抖了一下,她只是隨口一說,四叔竟然當真了。
艾米又道:“總裁還說,拿人手短,只要您簽了字,以後他就不擔心您會被人拐跑了。”
米深:“”
“我只是開玩笑的,你把這個拿回去吧。”米深臉頰熱熱的,沒簽字,而是將資料還給了艾米。
艾米笑笑,接過文件,又將手裏的那份遞過去,“那這份您一定要籤。”
米深疑惑的接過,翻開看了一眼,“股份轉讓書”
文件內容說,將t.r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過到米深的名下。
“總裁說,這是聘禮。”
e深額頭滴下一滴汗,什麼時候聘禮都這麼講究了
t.r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折現成錢,能堆成山吧
想到剛剛的夢,竟有種美夢成真的幸福感。
艾米再次將筆遞過來,“這份您如果不籤,我恐怕沒法交代。”
米深握着筆思慮良久,揚起下巴問:“這股份能變成錢嗎”
艾米失笑,“能。總裁說了,從今天開始,您就是公司持有人之一,您將每個月都有一筆進賬,年底還會有豐厚的分紅。”
“嗯,聽着挺划算的。那好,我籤。”說着,她蹲下來,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
歐鎬寧的電話打進來時,米深正埋頭做作業。
雖然
被退學了,可每天都有老師上門輔導,每天的課程都不比在學校裏時輕鬆。
電話一被接通,歐鎬寧哀怨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深深,救命”
聲音炸耳,米深將手機稍稍拿開一些。
這是自歐鎬寧回來之後,她接到的第n個電話,這些日子,在四叔的安排下,他每天都在相親。過着“萬花叢中過”的悲慘日子。
“又怎麼啦”
米深頗爲無奈,昨天他給她打電話,哭訴四叔給他找的對象,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不是學歷太高,就是長得太好。昨天的是從法國留學回來的金融系博士雙修學位的女人,前天是名校老師,大前天是身材顏值智商都在線的國家超模
用歐鎬寧的原話就是
“厲封昶太沒人性了,藉着相親的名義,打擊我的自信。我這二十幾年累積起來的尊嚴,一朝便被糟蹋了。”
米深這邊一個念頭轉完,那邊歐鎬寧已經半嚎的開口:“他他他他竟然敢給我介紹警察。他難道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還是武警,我”
米深樂了,“貓捉老鼠啊好好玩~~我看好你。”
歐鎬寧傻了,“喂,不是吧深深”
“嘟嘟嘟嘟”
聽筒裏傳來一陣忙音,歐鎬寧握着手機,忽然好想砸了面前這張桌子。
掛了電話以後,米深想了想,編輯了兩條短信發出去,“半小時後,歐若咖啡廳見。有重要的話要說。”
內容相同的一條短信,分別發給了歐鎬寧,和蕭語清。
不知道她這個“漁翁”第一次撒網,可還行
半個小時後,歐若咖啡廳裏。
蕭語清正抱着漢堡在啃,對面的椅子上就坐下了一個人,她以爲是米深,誰知擡頭一看,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歐鎬寧”
她以爲自己的錯覺,擡手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歐鎬寧依然在。
不是錯覺
蕭語清放下啃到一半的漢堡,一把朝歐鎬寧撲了過去,“你沒死,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被忽然抱住的歐鎬寧:“”
蕭語清太激動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歐鎬寧有潔癖,皺了皺眉就要拎開抱着自己的女人,目光一挑卻看見一路跟過來的女警察。
手頓在半空中,隨後又落了下來,裝模作樣輕輕拍着她的背,嗓音更是溫柔到極致,“沒事了沒事了,乖。”
蕭語清一僵,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受寵若驚,又覺得很不真實,便一下子怔住了。
迎面走過來的女警察本來滿面笑容,在看見這一幕時,腳步剎那止住了。
歐鎬寧像是沒看見女警察的臉色似得,大手繼續輕輕拍着蕭語清的背,嘴角還勾着一抹寵溺的微笑。
女警察那顆堅韌不摧的心“吧唧”掉在地上,碎成末。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終於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歐鎬寧鬆了一口氣,扶着懷裏女孩的肩膀,讓她坐起來。都沒看她的臉一眼,說了句“抱歉”,就打算逃之夭夭。
“等等”女孩忽然發聲,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