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喝了兩口湯,其餘的幾乎沒怎麼動,喫的太少了
可旁邊的傭人卻告訴她,這算是老爺子臥牀這幾天以來,喫的最多的一次了。
喫完飯以後,老爺子沉沉睡過去了。
適應慣了活潑的太爺爺,這樣的狀態,讓米深的心無法安定。
等她下樓,餐廳裏的人也都喫好了,全都轉移陣地,到了客廳。
厲錦珊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直接跟米深撞了個正着。
只聽“嘩啦”脆響,米深手裏的托盤掉在地上,碗筷飯菜灑落一地,滿是狼藉。
米深的眉頭立刻皺起來,在厲錦珊衝她得意洋洋笑了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擡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嘛”厲錦珊想掙脫,奈何這丫頭力道大的很,她掙了掙,掙不脫,反而被她捏疼了。
“你個死丫頭,你鬆手”厲錦珊大罵。
“你是故意的,對吧”米深掃了眼地上的狼藉,那雙黑亮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不給一絲縫隙的盯着她,盯的人心裏發毛。
厲錦珊自然是故意的,她原本想撞倒她,讓那些髒污全部灑在米深身上,想看她當衆出醜的,但是沒想到,她撞過來的瞬間,米深機敏的往旁邊躲了躲,但還是難免的被撞到了手,一個趔趄鬆開了手裏的托盤,於是就有了這滿地的狼藉。
但是她心裏想的,又怎會在嘴上承認
“我不是故意的,你鬆手”厲錦珊掙不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米深桎梏,有點惱羞成怒,這隻手掙不脫,她就揚起另外一隻手,衝着米深的臉就招呼過去。
米深自然不是喫素的,她跟厲錦珊從小打到大,早就摸清楚了她的套路。
在她揚手甩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察覺到,並擡手精準的捏住了她的另一隻手腕。並且捏着她的雙手一個反轉,直接將厲錦珊的雙手扣在了身後。
反轉如此之快,看的廳內衆人一陣目瞪口呆,最後還是李秀雅心疼自己的女兒,騰地一下站起身,冷着臉道:“米深,誰準你這麼沒大沒小的快鬆開珊珊。”
米深聳聳肩,“是她先撞我的,二嬸,做人不是要講道理嗎”
“道理呵~~跟你有什麼道理好講的”李秀雅纔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她只知道,厲錦珊是她的女兒,她們母女這麼些年在厲家受的委屈太多,現在老爺子不在,厲封昶不在,她就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小丫頭,出出心裏這口惡氣。
這麼想着,她便迫不及待的走過去,擡手握着米深的胳膊,不客氣的將她往一邊扯開。
雖說是扯,可哪裏是真的扯,柳修雅明明就是在掐米深。
米深沒跟她客氣,擡手就一把狠狠推過去,直接將李秀雅推開了。
李秀雅摔在地上,厲錦珊就跟瘋了似的,趁機掙開米深的桎梏,擡腳就踹在了米深的肚子上。
她這一腳是用了全力的,米深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下,頓時痛的變了臉色。只是厲錦珊還沒來得及痛快,一聲暴喝就在廳內響起。
“深兒”
聞聲,厲錦珊渾身狠狠的一抖,下一秒直接被人拂開,力道大
的她踉蹌兩步,額頭直接撞上樓梯扶手。
等她回頭,厲封昶已經將米深撈進懷裏,像捧着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珍貴凝視。
米深疼的臉色都變了,捂着肚子,身子都在打顫,觸及到男人焦急的臉,卻還是咬着牙強撐,“沒我沒事四叔。”
話是這麼說,可她的臉都疼的變色了,纖瘦的身子在他懷裏輕顫,齒關緊咬,頸間的青筋微微凸起,就這麼一陣兒,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厲封昶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他沒有猶豫,抱着米深站起身,溫潤的眸子擡起的剎那,又變得冰冷。
厲錦珊一對上那雙黑眸,便是一個腳軟,勉強扶着扶手站穩,一雙眼睛瞪圓了,卻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不明白,爲什麼上一秒還對着米深那般溫柔的男人,在下一秒看向她的時候,眼神會冷至此。
“你最好祈禱她不要有事,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說完,但那寓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厲封昶和米深一走,廳內頓時靜下來,是那種死寂沉沉的靜,明明客廳裏有十幾個人,卻硬是一點聲都沒有。
醫院。
米深已經進去十分鐘了,還沒有出來。
厲封昶筆直的站在走廊裏,目光像是定在了手術室的門上,不眨,也不動。
直到一名護士打開門,他才猛然回過神似的,一下子驚醒過來。
疾步上前,聲音低沉凝結成寒冰,“怎麼樣”
那護士被他神情一震,“沒大礙。”
“孩子呢”
護士又是一怔,見他如此緊張,想必是裏面女孩的親人。
“都安全。”護士道。
她能感覺到,從她說出這句話時,男人明顯鬆懈下來的情緒。這樣俊朗脫俗的男人,能被他放在心尖上,一定很幸福。
米深已經檢查完畢,除了小臉還有點煞白,一切看上去都好了。厲封昶推門進來時,她正坐在牀上,微彎着腰,單手摸着肚子。
見他進來,嘴角立即揚起笑容,“四叔。”
厲封昶走過去,脣線緊繃着,就這麼站在病牀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那力道緊緊的,似乎要將她緊緊的握在手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她會飛走。
米深一愣,聲音悶悶的從他懷裏傳來,“四叔,我沒事了”
他要是再不鬆開,她就快憋死了
厲封昶聞言,才稍稍鬆開了手,米深便從他懷裏仰起腦袋,一雙烏溜溜琉璃般的眸子落在他神色緊繃的臉上,“四叔”
這樣的四叔很冷,也很嚇人。米深下意識的伸手,柔軟的指尖輕輕捏住了他的手指,“四叔,我沒事”
厲封昶薄脣微抿,揉了揉她的發,“沒事就好。”
米深靠在他懷裏,其實小腹還有點疼,厲錦珊那一腳力道真的很大,要不是孩子還小,估計這一腳就給交代了吧
米深兀自想着,並沒看到厲封昶眼底漸漸浮現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