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茯苓看看掉在地上的兩塊護膝墊,又轉眸看看厲封昶冰雪不化的俊臉,有點懵。
莫莉咬了咬脣,“四哥,我的膝蓋從小就畏寒,受不了涼氣,所以”
厲封昶未說一句話,但那掃過來的眼神凌冽,卻讓她立刻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厲封昶是厲家孫子一輩中,性子最冷,最難靠近,心思最難琢磨的一個人。
同輩的孩子們都跟他玩不到一塊去,小一輩的都很怕他,刁縱嬌蠻如厲錦珊,囂張跋扈如莫莉,都不例外。
此刻,厲封昶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連葉茯苓都察覺到了。
他從來冷漠淡然,唯有在面對米深的事情時,纔會對外人展露冰冷尖銳的刺角。
看着此刻被他抱在懷裏的女孩兒,葉茯苓嘴角僵硬的扯不開任何弧度,眼底浮現嫉恨,卻也只能死死的咬着牙齒,手指悄悄握緊了。
管家孟朗出現在衆人身後,目光平靜的掃過幾個人,最後落在了厲封昶的臉上,“四少,老爺讓我接五小姐回屋休息。”
厲封昶淡漠的視線直掃過來,“人我帶回去了,放在你們這,遲早給你們虐殘了。”
孟朗:“”
米深愣了一下,拽着他的衣襟,一臉誠惶誠恐,“我不要”
不要
厲封昶滿含壓迫的視線灑下來,“不要什麼”
米深一激靈,“我還沒住夠,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可沒忘了太爺爺說的,他們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
no,no,no她現在一想到這個梗,就暈的不行。
好了,決定了,別人暈血,她以後就暈“兄妹”了
“還沒住夠不跟我回去”那雙湛黑的眸子盯着她,一句話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米深後背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孟朗此時適合插話,“老爺說了,四少您也可以住下來。”
米深一雙小手捏着他的衣襟,後脊樑僵硬的筆直,壓低着腦袋不敢跟他對視。
夜風颯颯,有冰涼的雨滴落在手臂上,很涼。
葉茯苓擡頭看了一眼,“下雨了封昶”
米深不想回去正好,她也巴不得她留在這裏,這樣就不會有機會單獨接近厲封昶了。
何婧說的沒錯,同在一個屋檐下,孤男寡女的最容易出事兒。
厲封昶抱的很生硬,米深的姿勢也保持的相當難受,本來之前就生跪了一個小時,現在不過兩分鐘,她的脊樑都要斷了。
在他懷裏動了動,掙扎着要下來,託在腰際的那隻手卻忽然用力一捏。
“嘶”米深疼的眉頭狠狠一皺,低呼一聲後又迅速抿緊了脣,倔強的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下一秒,厲封昶已抱着她,大步往別墅門口走去。
孟朗跟上,莫莉跺跺腳也跟上,最後,葉茯苓握了握拳,也跟上。
看着越來越近的房門,米深有些惶恐。
推了推男人堅實的胸膛,“我可以自己下來走了”
話音未落,那扇門已經被推開,厲封昶抱着她走進去,反腳就將門重重踢上,發出的“砰”的一聲響,直接將她的話音都淹沒了個乾乾淨淨。
“咔嚓”一聲輕響,他還騰出手將房門反鎖上了。
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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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亂中
修長的雙腿邁開,直接走向那張佈置的很少女心的大牀。
然後他雙臂一灑,她就這麼掉在了牀上。
雖然牀很軟,掉在上面一點都不疼,可她還是有一瞬間的懵逼。
然後剛從被子裏擡起頭,迎面就見厲封昶的俊臉直壓下來。
媽呀~~
她迅速倒回去,並扯過了被角,擋在胸前。
一雙水眸骨碌碌盯着他,不發一言。
而他的動作反應則更快,大手直接掠過,將被子扯開了,雙臂撐開,將她固定在中間,和他面對面。
面對面不奇怪,就是他們現在這個姿勢,有點怪。
她筆直的躺在牀上,厲封昶一條腿站在牀下,一條腿曲起跪在牀上。
他的雙腿之間,是她緊張併攏的兩條腿,他的雙臂之間,是她緊張兮兮的小臉。
“爲什麼不想跟我回去嗯”
強硬的質問,霸道的視線,像一張網將她整個套牢。
她想避,也避不了。
只得握拳對上他的視線,“因爲我們是兄妹,你很有可能是我的哥哥,而不是四叔。”
他眯眼,“這不是你該糾結的點。”
“”
那什麼纔是她該糾結的點
她搞不懂。
她明明是學霸,可是感情上的事兒,卻總是理不清。
她一理就頭疼,一頭疼就不想理,不想理就越滾越亂,越亂她就越不想理
她想,她已經陷入了一種惡性循環,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至少,這段匪夷所思的關係,就足夠讓她好好的凌亂一段時間的。
厲封昶的視線實在讓她心虛膽寒,悄悄偏過頭去,打算稍微理一理來着。
可她的臉才轉過去,下巴就是一緊,被一隻手霸道的掰回來。
“回答我。”
米深:“”
回答什麼來着
她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他們剛剛的話題終止於哪裏來着
見她不說話,那雙眸子便越發的深沉起來,脣線也越發繃緊了,“說話。”
“四叔不,四哥不”
老天,她到底該叫他啥
四叔
可太爺爺說他們是兄妹,還有什麼dna報告
四哥
no,no,no她絕對不想這麼叫。
她寧願叫他一聲四叔,也不願意叫他四哥。
她正糾結凌亂着,下巴又是一緊,她一怔,直直迎上他深沉的雙眸。
那張冷酷絕美的容顏,那雙深如古井的黑眸,那樣精緻絕倫的輪廓
清清楚楚,仔仔細細的映在她的眼眸裏。
那張削薄的脣一張一合:“記住,我們永遠不可能是兄妹。即便將來需要改變關係,也只可能是夫妻,而非該死的兄妹”
米深的一顆心狂跳不止,他他他他他說什麼
未等她想明白,眼前那張俊臉驀然放大,一張薄脣印在了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