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上午到晚上都在待客、帶娃,不算辛苦但也太忙了,都沒什麼屬於他們自己的時間。
明天又要去衙門了,再過兩天沐休時又要待客。
之後纔算真正能夠清閒一下。
還好今科們約的下次再來,是待下雪時過來喝酒賞梅。
那時恐怕還是要大宴客的。
不過不是有什麼名目的正宴,大家會自己約定時間再通知他的。
不一定是全部都到,但肯定也不會太少人。
而在這之前,走得近的,有意走得近的,肯定還會私下常來。
好在以如今家裏的情況,招待幾十幾百人都不算什麼了。
至於婦人間的走動,這個嘛……
唐簡說過了,她是不會主動下帖子請人的。
昨天待客是熱情周到了,可她真正認識的人……其實算不上真正認識了。
突然請人家來家裏做客,理由是什麼?
而且突然請部分人過來,另外沒被請的又作何感想?
要知道所有人都才與她見着一面啊。
還是等以後在別處多見幾次再說吧。
人情往來嘛,第一次可以講公平,以後就可以講熟悉、講情分甚至講緣分了。
內宅交際,自然與楚默雲他們不同的。
有可能楚默雲他們交好的朋友,家眷間卻談不上交情呢。
倆人聊着這些人情世故的話,回到西院就看到已有護衛將【望月】和笛子拿回來了。
辭兒和楚楚落在錦繡閣的六孔小壺陶笛,也拿了回來。
將孩子收拾乾淨放回被窩裏,唐簡便拿着這種小陶笛坐在牀邊吹了起來。
悠揚婉轉的旋律,簡單而來回流蕩。
楚默雲泡澡回來,也坐在腳榻上擦頭髮,聽着小媳婦吹出的曲調,突然低喃了一句。
“這曲子總覺得有些憂傷。”
“這曲叫《故鄉》,當然憂傷了。”唐簡放下陶笛,無聲地抿了抿脣。
“媳婦兒,你已遠嫁多年,家書難傳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楚默雲知道小媳婦是在思念另一個世界裏的家。
他擡起手臂,將手掌覆在她拿陶笛的纖秀手掌上,輕輕一裹。
他的目光溫潤深情,想要給她力量。
唐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纔不好意思地開口解釋。
“我也沒想特別去吹這首曲子,只是這曲子簡單,適合這六孔陶笛的音域,之前就即興吹了起來。”
只是吹着吹着,就忍不住想家了。
在家鄉,她雖優秀,但也不用藏着掖着,拿點本事出來還要找盡理由,怕東怕西的。
在這裏,有男人和那麼多家人親戚,現在還有孩子了。
在外還有墨池先生做靠山,知曉她一些神通之後還幫她遮掩,教導她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今晚她拿出來這麼多曲子,卻只用了琴、箏、笛三種,太子殿下聽後只稱贊而不質疑。
這就說明,平時墨池先生已經替她做過文章了。
太子殿下接受她一個小村姑有這麼厲害的本事。
唐簡將陶笛遞給楚默雲,教了他一些指法後,就讓他試試吹《放牛娃》。
用自己最熟悉的曲子來練習不熟悉的樂器,也是不錯的辦法。
這也是大家拿到陶笛之後,興致那麼高的原因。